边疆的风貌比之肖城更加萧瑟，有一种“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情怀。一望无际的戈壁跟天空连成一色，万里无云万里天，大概说的就是这样的景象吧。

“雪怜姑娘，快到边塞了。”

陆沉渊拉着她的手，轻轻说道。她的声音很好听，就像夜间的黄鹂鸟，清脆温柔，她竟听得呆了。

见她没有反应，陆沉渊捏了捏她的手臂，脸上有着如沐春风的笑容，声音中也带着戏谑，道：“怎么？被本姑娘的美貌给惊呆了？”

雪怜害羞的低下脑袋，不敢看陆沉渊。她从没有见到过如此嬉笑着说自己好看的女子，虽然她说的的确是实话。

“沉渊姑娘的容貌自然是上上之姿，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说的也不过是姑娘这般人物。我这个女孩子看的都心动了。”

陆沉渊笑，但她还是叹了口气，道：“什么上上之姿，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到了百年之后，都会成为一具枯骨，要这容貌作甚？昔日窦后长孙皇后虽没有分外绝色的容颜，但也是名垂千史，流芳百世。倒看那妺喜褒姒，虽是美人坯子，风流骨头，却也难逃后人的指责。”

雪怜摇头，她不同意陆沉渊的看法，她语重心长的说道：“沉渊姑娘，你有这样胸怀天下的思想，雪怜真是佩服万分。但是雪怜还是要劝姑娘一句，女子这一辈子，不需要这么伟大的梦想，只要好好的，家人好好的，这天下之人又与我何干？”

陆沉渊沉默，雪怜望了她一眼，接着说道：“沉渊姑娘是性情中人，心怀大义，这是雪怜望尘莫及的，雪怜的小小见解在沉渊姑娘面前卖弄简直是班门弄斧，还望沉渊姑娘多多海涵。”

陆沉渊摆手，笑道：“不，雪怜姑娘，你说的才是在理。人生在世有多少个春秋？古木逢春尤再发，人无几度再少年。要是在不为自己活，又有什么意义呢？”

陆沉渊觉得她的话说的在理，一语惊醒梦中人，大概说的就是这样子的。

她是为了复仇而来，却生生改变成天下苍生。她没有皇后的命，却操着皇后的心，何必呢！

“你们在说些什么？”

褚泽儒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陆沉渊撩起窗帘，道：“我们在聊一些女孩子之间的问题，你也要听吗？”

褚泽儒讪然，拍了一下马，扬长而去。

陆沉渊在马车上哈哈大笑。

雪怜扯了扯陆沉渊，问道：“那位公子怎么了？”

陆沉渊止住笑，道：“他害羞了。”

雪怜觉得那个男子长得真是一表人才，又见陆沉渊跟他那么亲昵，想必关系一定不一般吧。但是她聪明的没有去问，因为这是沉渊姑娘的隐私。

“到了，陆小姐和雪怜姑娘下来吧。”

陆沉渊拉着雪怜，从马车上缓缓下来，此时已经到军营里了。军营里不允许马车进去，所以他们在军营门口下车。

“这就是军营，真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