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熙白摇了摇头:“当时,外婆已经带着他,去这里最大的整形医院问过了。由于烧伤面积太大、太深,手术难度和危险性极大。即便冒险选择进行手术,没办法完全去掉。
最后,邹伯决定不再治疗。之后,在工作期间,他总是戴着一只口罩。”
“实在太可惜了。”青竹垂下眼眸,沉默了片刻,又开口问道,“对了,还有那位方婶儿,为什么性格那么内向啊?是不是,过去碰到过啥闹心的事儿啊?”
一开始,她寻思是天生的。可通过一番接触才发现,有点儿内向过劲儿了。估计,也是有过啥不好的遭遇。
“方婶儿的境遇,也极其坎坷。”言熙白抿了抿唇,语速缓慢地说,“她丈夫家暴,经常动手打她。后来,两个人离婚了。她前夫为了再娶,把孩子扔给了她。
方婶儿读书少,又没什么手艺,只能到处打工,来养活五岁的儿子。有一天,她去别人家做小时工,就把儿子托给了邻居照顾。
那孩子十分淘气,结果就跑丢了。
方婶儿接到消息,犹如天塌下来一般,急得到处去找,同时也报了警。
后来,通过超市的监控录像得知,那个孩子被一个陌生女人抱走了。
于是,她骑着三轮车,带着儿子的照片到处打听,希望能找回自己的骨肉。”
“人贩子,实在太可恶了,真该剁成肉酱才对!”青竹抬起小手,忍不住拍了下桌子。
既憎恨抱走孩子的女人,又替方婶儿揪心不已。随即,她一脸关切地追问道,“后来,方婶儿的娃找回来了吗?”
“没有。”言熙白幽深眸底,不见一丝波澜,嗓音清澈而平稳,“她寻访了六年,最终音信皆无。
在积蓄用尽的情况下,她只好独自回了家。
从那以后,方婶儿的神智,就开始变得不正常了。不仅话少,而且别人跟她说话,也常常没有反应。
尽管如此,她还是惦记着再赚一些钱,然后继续去找孩子的。
由于方婶儿跟邹伯是邻居,所以就被他介绍到言家来了。我外婆见那女人可怜,就安排她在厨房做了帮工。
好在,她没有暴力倾向,干起活儿来也手脚麻利。所以,大家都很照顾她。
大概干半年左右,方婶儿就会去一次外地。想法设法接着找孩子,等钱花完了再回来。”
“方婶儿的命太苦了!”青竹掀起衣襟儿,擦了擦眼角,向哥哥请示道,“往后我想常去看看她,跟她唠唠嗑啥的。然后,再把我的零食,带两样给她,中吗?”
少年点了点头:“可以。”
难得这丫头一片好心,仁慈大方懂得分享,他怎么可能不支持?
“太好了!”青竹吸了吸鼻子,有些哽咽地说:“我从小就没有娘疼,想娘想得半夜哭了好几回。一听说有人母子分开,就觉得心里贼难受。
我寻思着,要是能替方婶儿家的娃,多陪一陪她的话,她指定能挺高兴的。
还有邹伯,我也想跟他交朋友。他脸上有疤,估计有人因为这个,说过不少难听的话。闲言碎语,我过去也没少听到,那滋味不好受。
哥,你不会怪我……多管闲事吧?”
“怎么会呢?妹妹如此宅心仁厚,作为你的兄长,我感到十分欣慰。”
言熙白扯唇一笑,语气宠溺而温柔,“放心去吧!以后我去学校上课,或者去公司上班,不在家的时候,要是你觉得闲了闷了,都可以去找他们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