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喝水——”
清脆的声音在床尾响起,不仅燕梅愣了愣,就连司马赵也慢慢转过眼眸,视线的位置并不是很充足,他看着那个方位,有些费力。
“是医生说的,你不能马上喝水,得过一阵,不然叫梅姨用棉签沾湿你的嘴唇也行。”江心诺没意识到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她脸上了,她只是把医生交待的话记得很清楚。
空气有些静默。
第一个回过神来的燕梅赶紧应声,“对对,医生是这么交待的,我还是听心诺的,用棉签给你沾沾。”
因着司马皖烈的表情,阴晴不定,燕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眼前站着的人可是他和他最爱的女人生的女儿,他不可能无动于衷吧。
之前还经常跟她说世界上竟然有长得这么像的人,现在已经确定了,反倒不热情了。
事实转变的太快,燕梅以为现在的司马皖烈或者还没从陈秀兰已经过世多年的事实中回过神来。
“不用了。你过来。”向床尾的女孩招了招手,她真的和秀兰好像,不然自己绝对不会当街那样的失控。
江心诺心里有些慌,以前她不是没和司马皖烈近距离接触过,以前她还跟着司马赵叫他皖哥,可是现在她为什么走不动,不过是区区几步路而已,脚却是像灌满了铅。
她的纠结,站在病房门口的陆泽勋看得清楚明白,毕竟是人生大事,脑子里稳固了几十年的事实,突然变了方向,换了脸,由谁也会觉得难以接受。
可是这是好事,必须面对的好事,他当然觉得江心诺应该自己去勇敢面对。
站在司马赵能看到的地方,他向里面的人示意出来,给这对父女腾出一些空间。
等到江心诺鼓足勇气走到靠墙侧的床边时,她发现病房里只剩下她和司马皖烈两个人了。她低头看着他,其实这个被鉴定出来是她生父的男人,眉眼间就可以看得出,他年轻的时候就是一枚妥妥的帅哥。
老了也是成熟味十足的帅哥。
“坐。”司马皖烈有点不习惯被人这样直白的盯着看,虽然这个人是他的女儿。
江心诺看了看旁边,并没有可以坐的地方,只能坐床沿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跳得很厉害,但不是第一次知道事实那种震惊,也不是在看守所里看到的那种失落。
失落是因为他没有认她,她自然也要收拢自己不知道怎么安放的心情。
似乎在伤口在疼,江心诺看着司马皖烈突然哽起了脖子,试图用头撑着,后槽牙更是咬得死紧,她紧张的抓紧了医院白色而又显得粗糙的被子。
“要不要叫医生过来?”她脱口而出,情不自禁的关心让紧闭着双眼的司马皖烈慢慢的缓了过来。
“没事。可能是麻药过了,会痛一阵,能忍。”他又一直盯着她看,那眉眼间像足了秀兰,包括怯生生的胆小性子,跟秀兰一般无二。
同样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女孩。
可惜,她竟然成了一个孤儿,在别人家里长大。
是他这个父亲的疏忽,是他太笨了。
“不能在看守所里相认,那里太晦气了,你不会生我的气吧。”司马皖烈压过那一波疼痛感,试图勾出一抹笑意,成熟大叔的帅气展露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