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皇是能与天地同寿万古长存的，除非有意外，否则普通人族怎么能和他相伴到老。为了让心爱之人不至于红颜变白发，他鬼迷心窍的使用了上古禁术，采集童男童女精血和生命之力将那女子强行带上妖修之路，企图以最快的速度与天夺命，助其超脱轮回，大肆掳掠人族男女。”

“人族和妖族的表面平静就此被打破，人族的修士前所未有的团结在一起讨伐妖族，就在这无定河畔，神君苏幕遮在四圣的协助之下封印了妖皇九爻。他自己也身受重伤，以残余之力退居封印妖皇的葬墟谷，布下九死一生大阵。没有了妖皇庇佑，妖族一盘散沙，被四大圣地的修士在无定河畔围剿，血流成河。身体化作这函谷关起伏的山峦，鲜血将无定河染红，在其中经久不散成为令人闻风丧胆的无定血海，而妖魂变为怨魂盘踞在无定河的上空，将无定河的另一端生生变成怨灵积聚的死亡之地，云梦泽。”

“当初那场厮杀我也身在其中，所以，无定血海并非以讹传讹，数百年来不是没有人以身涉险亲自去试过，但是无一例外，皆有去无回。”

许笙歌却是不信：“若真是如此，九华山之上苏幕遮是怎么出现的，沐乘风又是怎么去的葬墟谷，或许确如你所说的那般凶险，但是还是要一试。”

“值得吗？”

许笙歌轻吐一口浊气，目光眺望远处，看着那无边际的河面上突然多出来的一个小黑点道：“值得。我看上的男人，无论怎样都值得。除非是我不想再要他了，否则没有任何人可以从我身边把他带走，亲爹也不行。别说是无定河葬墟谷，就算是九幽地狱我也要闯一闯，除非我死了。”

这是陈初年这一路来第一次和许笙歌这样心平气和的说话，一开口就说了这么多，然而得到的答案却让他满心费解。他站在那里没有说话，他活的已经够久了，自认为世间事早就看透，可是他依旧不明白许笙歌说的这些。修行不易，达到某种高度更不易，登峰造极之时千年万载也不过弹指间，得遇到多少人，经历多少事情，为那么一个人，真的值吗？

这让他再一次想起那个叫九爻的男人，妖族多少貌美的女子，无论是作为鼎炉还是舒缓身体的欲望，只要他愿意，那些女妖前赴后继的涌上去。可偏偏他谁都不要，却喜欢上一个人族的女子。还不是女修，只是一个普通人。

许笙歌本就对他一直提防，能听他说这么多，不过是因为话题牵扯到无定河，葬墟谷，与沐乘风有关。陈初年说的远比空言说的详细的多，倒是有点像是真正参与其中过。

这无定河真的有他说的那么可怕吗？她觉得可能有些言过其实了。

目光所及之处的黑点越来越近，可以看出来那是一叶扁舟，舟上站着两个人。

陈初年显然也看见了，眸子一缩，忍不住上前几步看着那越来越近的小舟。

小舟越来越近，舟上的人也越来越看清楚，一个带着斗笠披着蓑衣的后背驼的蜷缩在一处的老者，身边站着一个穿着浅青色袍子的少年郎。

“苏幕遮疯了吗？他这是要干什么？”

当年封印妖皇之后苏幕遮就再也没有出过葬墟谷，一是因为他遭受了重创，急需要闭关修复，二是因为妖族的诅咒，无定河一旦有修士经过，河水必然化为血水，将其吸进血海之中。最重要的一点是，封印的中心点在葬墟谷，妖皇虽然被封印，却并没有身死，这些年一直蠢蠢欲动，否则四圣也不会化身四方金印留在人间，享受香火供奉，汲取民众的信仰之力来存储力量加持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