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荣深吸一口气，低垂着眼眸，原本那什么表情都没有的脸上吧，渐渐出现了一些表情，他牵了牵嘴角，好像是想要露出一个笑容，但最后还是渐渐被压了下去，头低垂着，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好，你还是不说，那么你的儿子呢？”

黎文斌选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十几岁半大的孩子，整个人长得格外的像石荣，站在绿茵草地上，身穿一身白色的足球队服，脚下踩着一个足球，插着腰，笑的肆意飞扬，阳光正好直对着他的眼睛，笑起来的时候，微微眯了眯眼睛，露出洁白的牙齿。

“你的儿子，今年还在上高中，明年就打算要高考了，因为你的事情，他在学校被人挤兑，学习直线下降，这些难道你都不关心吗？”

直到这个时候，石荣才慢慢抬起了头，好几个月都没有开口说话的他，再次开口，说话结结巴巴，声音就好像是含着砂砾一样，格外难听刺耳，“我儿子，怎么，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出了一个未遂的父亲，他会过什么样的生活，你还需要来向我求证？”

黎文斌就算是不说，石荣也能够知道，所有的罪犯当中，他这种的是最被人瞧不起和最被人鄙视的，儿子会在学校遭遇到什么，他几乎可以想象得到。

被所有的同学孤立，被老师看不起，之前球队肯定也不会再要他了，他那么一个喜欢热闹的孩子，以后只能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了。

“还有你的妻子，因为你的事情被连累了，被公司所辞退了，找了好多工作，但都因为你的原因而失败，现在只能在大街上当一个环卫工人。”

记录员听到黎文斌说的话，很快又拿出了另外几张照片，展示在了石荣的面前，是他儿子耷拉着脑袋，一个人放学往家走的照片，后面有人对着他指指点点，尽管照片不会说话，但他也能看得出来，之前那个阳光的小伙子，已经彻彻底底变成了一个不自信的人。

另外两张照片，一张是她妻子在扫大街的照片，另外一张是被人刁难的照片。

“你的妻子和儿子，因为你的关系，遭受到了这些，就是因为你所谓的报恩之心吗？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罪名一直是这个，你的家庭将变成什么样？”

石荣的手紧紧攥着，眼眶渐渐的湿润，过了好一会儿，大滴大滴的眼泪往下掉，顺着脸颊滑落在衣服上，椅子上。

“我今天找你，你就应该明白，不能再指望蒙彬了，他自身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