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万籁俱寂,俯瞰华阳,皆是黯淡无光,但唯一不同的,便是顾家——还彻夜亮着灯。
司徒韶换上便服后便从县府一个很隐蔽的通道出了去,按照早上的路线,毫无难度地到了顾家左右的位置。
顾家仍灯火通明,蜡烛在燃烧中慢慢地流下蜡油,随后慢慢地凝集在底盘上。
守门的侍卫在门口抱着杆子睡着了,细微均匀的呼吸声很浅,想来也只是偷懒时眯一会。
司徒韶行动更加小心谨慎,她轻车熟路地绕过大门,进了后花园,那里联通的是顾老二人的屋子。
“砰”的一声清响,大概是一种瓷器的东西摔落在地,紧接着,几声吵闹就响彻了整个屋子。
司徒韶踱步至窗户前,透过窗纸,隐约地看见里面的形式。
屋子还算大,足以将他们一家人都装下。顾灰脚下旁是瓷器的碎渣,他面上不悦,甚至可以说是气愤和恨意滔天。
“灰儿,消停够了吗?”老夫人怒气出声,捏着眉心,“多大的人了,还学小孩子闹脾气一样摔东西,不就是少了你几分吗?何苦来我这发疯?!”
司徒韶心下一惊,老夫人此话何意?发疯?
“我发疯?!”顾灰气极反笑,他怒吼道,“你们事事都偏向大哥,可曾考虑过我的感受,你们就只疼大哥,只因为他有资格参加科举?”
“顾级呢?就因为他是最小的,你们就要分得多一点……”
“顾级从下同你走得最近,他多了,你也不就多了?”顾野在一旁冷冷道,面上的不喜显而易见。
“你以为我想要的是家产?”顾灰冷笑道,他痛苦地闭上眼,在睁开时,一抹狠厉划过。
“谁会在乎你那点财产?!你可曾想过我也是你亲生的!!”顾灰忍无可忍,重新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