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温夫人听见有人突然提起她的病症,有些惊讶,心中还隐约有些期待,既然南溪问起,兴许她有诊治的办法呢?
可是一听见自家女儿的呼喊,如同一盆冷水浇下,温夫人连忙闭上了嘴巴,扭头看着温霜,眨了眨眼睛,又皱紧了眉头。
虽然南溪不是温霜,但她大致也能看懂那眼神的意思——小声些。
温霜心领神会,声音小了好几分。
“母亲,方才阿溪说的可是真的么,你最近经常头昏脑热、什么也记不起来?!”
母亲毕竟是母亲,在温霜心中的位置自然是第一重要,所以温霜此下脸上表现出来的担心,跟以往表现的大不相同,眼神更加急切,似是——这才是她的真情实感。
虽然温夫人跟温丞相坐在一起,但是两人之间的距离也不算太近,温夫人皱眉看了一眼温丞相,见他正和自己的儿子交谈甚欢,这才扭头,皱眉对温霜说道:“霜儿,小点声,这些事情,今晚我再跟你详谈。”
温霜虽然担忧,但是也明白她母亲的顾虑之处,只得哑了喉,闷闷不乐地坐在那里。
南溪见温霜心情不悦,只扯了扯她的袖子,凑近了温夫人些,轻声说道:“南溪不才,但是对医术也略通一二,若是温夫人不嫌弃,等会子下了宴席,我可为温夫人看看。”
“此话当真?”
温夫人面色一喜,但身子却纹丝不动。
“自然。”南溪轻轻点头,随即又看了她一眼,露出几分为难,叹息道:“可我也不能保证一定能知道温夫人的病。”
南溪的话给自己留了退路,有人用勇气给自己诊治已然是大喜,温夫人的心中对“痊愈”的奢望快要被消磨殆尽,自然不会因为南溪这话有过多的失望。
“这是自然。”
温夫人点了点头,看着眼前的女子,愈发觉得眼熟,奈何这病症在身,怎么也想不起来,半晌,长叹一口气,罢了罢了,扭过头去,望着这院子中间的歌舞,欣赏了起来。
温府是大家贵族,府中一直养着一群专用歌姬舞女,因着这温府的老太太,也就是温言霖的母亲已然去世,如今管理后院的便是温夫人。
主母生辰,自然会提前排演好上好的舞曲技艺,所以今日这舞蹈看起来十分赏心悦目,应当是用心良苦。
可是,南溪却对这样的景象没有兴趣,也许是她没有什么艺术细胞吧,反正一看到什么弹琴歌舞之类的节目,便觉得睡意盎然。
歌姬上前,款款行礼,走到一旁,琴声一动,袅袅歌声洋洋盈耳。
“玉树微凉,渐觉银河影转。林叶静,疏红欲遍。朱帘细雨……”
众宾客都在饮酒作乐,享用着美食,畅饮着美酒,再观赏这满院的歌舞,置身在周遭的天籁之中,悦耳清亮又婉转的歌声让原本热闹的大堂一致清净下来。
“……萦舞袖、急翻罗荐。云回一曲,更轻栊檀板。香炷远,同祝福寿无期。”
歌声渐渐停止,琴声也消失在众人的回味之中。
“孩儿恭祝母亲生辰康健,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温言霖的身旁,站起来了个男子,南溪看着那人,虽然从未见过,但是一眼也能得知这人的身份——他应当便是温霜的大哥,温言霖的长子,大理寺少卿温默延。
不是因为其他,只是因为这两兄妹的长相实在是太像了,一眼就能分辨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