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岁宜满头的珠翠混合在这一片混乱之中,像一个被丈夫抛弃的弃妇一般癫狂。
案上的茶杯被粗鲁地摔在地上,发疯发狂的声音不知道从何处响起。
“都是一群没用的废物,我堂堂一个北林公主,怎的手下都是你们这群废物!”
罗岁宜越说越气,一掌重重地拍在那桌子上,猛然响起的声音让下面的丫鬟们浑身一震。
“都怪你们不留心着,害得我要嫁给宫凌宇那个残废!那个马上就要死的窝囊废!”
在她心里,那宫凌宇既然已经满头白发,跟正常人肯定是不一样了,那不是残废是什么?
宫凌云下旨赐婚的时候,才冷看他一眼,他便哑着嘴再不敢说话,这不是窝囊废这是什么?
说到底,她能走到今天,都怪这下面的一群奴才们不够仔细,不然怎么那赵一贤怎么会在自己那里搜出紫色的衣服,才坐定了这件事情是她所为。
丫鬟们齐齐跪在地上,不敢说话,一个个憋着气,生怕自己呼吸声大了几分,做了这“背锅侠”。
罗岁宜也算是“明事理”的人,今日这事跟底下的这帮奴婢自然没有关系。
反正是在自己府中,倒也能“放飞自我”,罗岁宜的声音像是天降惊雷一般,怒喝道:“徽秋那死丫头呢!”
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说话,只看见角落里颤抖着走出一个人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说道:“郡主,郡主,奴婢在这里。”
罗岁宜不由分说地走到她面前,狠狠一个耳光,差点将徽秋的门牙都给扇掉。
忽略掉手上阵阵发麻的感觉,罗岁宜一脚踹在徽秋身上,骂道:“你这贱婢,连这点儿事情都做不好,害得我现如今要嫁给那个窝囊废!”
罗岁宜大骂了几下,似是觉得解气了不少,仿佛这打骂奴婢当真是个平心静气的好法子。
又是几阵拳打脚踢,看着底下瑟瑟发抖的丫头,罗岁宜冷哼一声,指了指徽秋,说道:“我看到她这张脸就生气,来人,给我刮花她的脸!长得一张清秀水灵的脸又有什么用,连个玉明也勾引不到!”
罗岁宜也不是傻子,今日这事情,很明显是玉明察觉,反倒“栽赃”在她头上,不然南溪怎么会突然发现此事,还提前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郡主,郡主不要,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
徽秋跪在地上,止不住地磕头,因为害怕和恐惧,泪水已经浸湿了大片衣襟。
这样的场面罗岁宜可见多了,根本不想与她废话,冷哼一声,说道:“还不快来人!”
几个强壮的家丁连忙走了出来,将徽秋拖远了。
哭喊声还萦绕在耳边,罗岁宜莫名地心烦,对下面一帮奴才说道:“都给我滚出去!”
他们求之不得,一阵阵连滚带爬之后,房里只剩下了罗岁宜一个人。
……
第二日清晨,冬日的太阳虽然算不上温暖,倒也能挥散几分寒意。
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南溪起身,却发现门外似乎站着一道高大的身影。
以前都是玉环守在门外,今日那身影明显不是她。
穿着好衣衫,又做了一番整理,南溪这才将房门打开。
“宫墨玉?”
南溪皱起了眉头,这可是“稀客”呀!
可是,今日他为何这样早便来了,往常的他不都是深夜来,清晨走吗?
宫墨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说道:“今日是什么日子,你莫不是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