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外已经闹翻了天,泉男产才得到报告,说是一股唐军骑兵从背后杀过来,人数不详。泉男产被吓得魂飞魄散,歇斯底里似地大叫起来:“快,组织防御,组织防御,一定要把唐军挡住。派人请求增援,把河边的部队都调回来,保护中军大营。”
这些话全都是废话,中军营的各级将领已经在组织防御,用不着他放马后炮。西营门已经被刘之礼封锁,想调河边的部队保护中军大营,命令根本传不过去。
泉男产的卫队长头脑比较清醒,小声说:“大人,听喊杀声,唐军来了不下一万人,中军营虽有三万人,仓促应战,肯定挡不住唐军。现在调河边的部队增援中军营,已经来不及了,况且传令兵也未必能出得了西营门。为了大人的安全,还是赶紧走吧。东、西、北三个方向都有喊杀声,趁唐军还没封锁南营门,赶紧从南营门出营,去投奔大行城。”
作为一军之主帅,扔下部队自己逃命,这个罪过可不小,泉男产有点犹豫不决。卫队长急切地说:“大人,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不能犹豫呀,耽误一会儿可能就走不脱了。”
弃军逃跑的罪过再大,也大不过自己的命,泉男产把心一横,把牙一咬,只说了一个字:“走!”
卫队簇拥着泉男产,冲出南营门,向大行城落荒而去。
方惟敏正在东营门外跟挡路的高句丽士兵拼杀,边杀边大呼过瘾。确实,上一仗是在安市城城墙上打的,地方太狭窄,青龙偃月刀有点施展不开,而且那一次是步战,大刀耍起来有点费劲,这一次才得到完全施展武艺的机会,方惟敏把青龙偃月刀抡开了,一招横扫千军,反手又是一招横扫千军,一刀一刀不停地扫,挡在他面前的高句丽士兵不是被卸了脑袋就是被砍了腰,一具全尸都没留下。高句丽士兵被方惟敏杀得非常苦恼,没人敢往前凑,可又不能让开大路让他进营,只能远远地围着他。
一位高句丽将领调来二百人,试图围困方惟敏,结果发现他这样做根本就是徒劳的。高句丽士兵们把方惟敏围在核心,舞刀弄枪,比比划划,就是没人敢往上冲。方惟敏觉得很没劲,把大刀横端在胸前,冲着高句丽士兵大喊:“来呀,上来杀呀!”喊也没用,没人敢往上冲,方惟敏冲哪边喊,哪边的高句丽士兵就下意识地往后退。
见实在没人敢上前,方惟敏拍马冲向躲在士兵后面咋咋呼呼的高句丽将领冲过去。高句丽将领吓坏了,催逼着士兵阻挡方惟敏,他自己却往后溜。方惟敏接连砍杀了十几个高句丽士兵,冲那名将领杀去。那名将领吓得扭头就跑,方惟敏在后面紧紧追赶,眼看就要追上了,泉男产救了那名将领。
泉男产不是已经逃了吗,怎么能救人呢?不是直接救,是间接救。就在方惟敏快要追上那名高句丽将领时,一个大唐士兵跑来向方惟敏报告:“小方将军,有一小股高句丽军队,大约五百人,正向大行城逃去。”
方惟敏赶紧勒住马,对士兵说:“那一定是高句丽军队的主将。你去向我爹报告,就说我带着人先去追赶。”
士兵答应一声,催马向北营门跑去。方惟敏传令停止厮杀,集合队伍,向大行城追击。高句丽士兵正被杀得痛苦不堪,听到方惟敏的命令,纷纷停止厮杀,退到营门口,好像方惟敏的命令是对他们下达的一样。
刘之礼跟高句丽军队交手最晚,西营门距离最远,不过高句丽军队在西营门投入的兵力最少,刘之礼挥兵一通砍杀,将挡路的高句丽士兵杀死大半。剩下的高句丽士兵见势不妙,一哄而散,逃入军营。刘之礼一马当先冲进军营,直奔中军大帐。中军帐中空无一人,刘之礼估计高句丽军队的主帅已经逃跑,就下令砍倒大纛,在营中放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