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仁愿问刘之孝:“刘明将军和方天戟将军这次怎么没有来?好像还有一位姓邢的将军,他怎么也没有来?”
刘之孝回答:“回刘将军的话,家父调任了营州,所以无法前来……”
“怎么,刘明将军是你的令尊?”刘仁愿惊讶地问。他并没有把刘之孝和刘明这两个名字往父子关系上想,因为名字不能说明任何问题,就像他和刘仁轨,单从名字看应该是兄弟,其实半点关系都没有,连老乡都不是,在来百济之前他们连面都没见过。
“是的。”刘之孝说:“方将军是末将的舅舅,是这位小方将军的父亲。方将军想让我们这些晚辈积累一些独立作战的经验,所以这一回让末将和末将的表弟带队出征。”
“好好好。”孙仁师鼓掌道:“将门出虎子,以前老刘将军和老方将军带队打前锋,我军一举灭亡百济,今日小刘将军和小方将军带队打前锋,我军定能一举击败叛军。”
孙仁师下令,连夜赶制干粮,每人都要带上至少够一天吃的食物,以保证连续追击能力,尽可能多地追杀叛军,以震慑周留城守军。
一切准备就绪,第二天巳初唐新联军就发起了进攻。看到唐新联军还是老一套打法,迟受信轻蔑地撇撇嘴,对部下说:“看来唐军是黔驴技穷了,除了跟我军拼消耗,再也没有别的办法。好吧,我奉陪到底,咱们看看究竟谁拼得过谁。”
步兵交战片刻之后,唐新联军的骑兵保持着队形,以较快的速度向前推进。迟受信微微一愣,道:“噢,看来我是小看唐军了,他们的战术还是有点变化的,哼哼,可惜没有任何用处。传我的命令,骑兵冲上去,把唐军骑兵给我挡住。”
叛军骑兵冲到两个步兵方阵的中间,与两个步兵方阵排成一线。唐新联军的骑兵逼近到叛军骑兵方阵前约两里远的地方,刘之孝一声令下,劲卒师约两千人突然加速,脱离大队,像一把利剑一样刺向叛军骑兵方阵。叛军骑兵并没有十分在意,方阵中部的人做好迎战准备,两侧的人仍然盯着自己的正前方。
双方一交上手,叛军骑兵就发现不对劲,这股唐军骑兵战斗力极强,在一对一的情况下,往往用不了三招五式,叛军士兵就被砍下马去。叛军的指挥官反应没那么快,没有及时调到两翼的部队往中部压,中部的叛军士兵在劲卒师的猛烈攻击下,不由自主地或向后退,或向暂时没有唐军士兵的两翼躲避,方阵被冲开一个缺口。刘之孝身先士卒,带领劲卒师猛往前插,加深、加宽缺口,当两侧的唐新联军骑兵跟叛军骑兵交上手时,他已经插到叛军方阵的中部。
劲卒师排成楔形队形往前插,先锋团跟在劲卒师后面。看着劲卒师在那里杀人过瘾,他们却离着叛军老远,方惟勇急得不行。看着刘之孝只顾往前杀,似乎把他忘在脑后,他实在忍不住了,冲刘之孝大喊:“表哥,差不多了吧,给我留点儿。”
刘之孝笑了笑,对劲卒师下令:“劲卒师改为两侧杀。”
一声令下,劲卒师的士兵左右转,向两侧驱赶叛军士兵。方惟勇大喜,把大刀一挥,大叫道:“先锋团跟我冲。”话音未落,一马当先冲了出去,从刘之孝身边掠过。
刘之孝在后面大喊:“记住,穷寇勿追。”方惟勇没有答话,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见,刘之孝无奈地摇摇头。
位于方阵中部的叛军士兵,见唐军骑兵突然停止了穿插,改为向两侧攻杀,不由地松了口气。没等他们把这口气松完,先锋团就杀了过来,他们赶紧把没吐完的气收回来,拿起刀准备应战。这些人更加厉害,在阵中冲杀,如入无人之境,尤其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三个人,每人手使一把大刀,所过之处,距离半丈以内的人非死即伤,没有一个在他们经过之后还能骑在马上,三个人杀开一条约三丈宽的血胡同。三丈宽,叫胡同不合适,应该叫大街。那三个人是谁?中间是方家老大方惟勇,左面是老二方惟健,右面是老三方惟智,三个人如同猛虎下山,冲时了羊群。再后面,是方惟健的六队和方惟智的一队,一百只恶狼,所过之处,满地羊毛和羊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