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出于本能,或许是出于习惯。
没等姚光喊完话,林茵放下手里的东西比跑在前面的周琼秀速度都快地冲到了他们面前。
“怎么了?!”林茵蹲下,抓着敖战的胳膊看了看姚光。
姚光惊慌地摇头,“我……我不晓得,你……你刚走他就这样了,我……我喊好几声他都不答应。”
周琼秀这时候跟他们一起的几个人跑了过来,纷纷着急问是咋了。
然而敖战这会儿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他就像中邪了一样,只顾着捂着心口处喘气儿,连林茵来了也没反应。
林茵看他这样几乎当场就吓出了一身的汗,平时的冷静与刚刚才下的决心一起在这时被击得粉碎。
“快茵子!”周琼秀过来一把便将敖战搂起来,“赶紧去找你周叔,让他把车子开过来,咱带人去卫生所!”
周叔是林茵叫的,是他们这开货车搬砖的一个人。
他们这离他们工地有一段距离,附近又没有能打电话的,只有他们自己送人到他们这唯一的一家能称得上医院的卫生中心。
林茵慌了神,听周琼秀这么安排后赶紧跑去找周叔。
“林腾!林腾!”周琼洗抓着敖战使劲儿晃了晃,结果还是没把人叫应。
有人就叫她掐人中。
周琼秀也顾不得自己手脏不脏了,狠劲儿地掐敖战的人中。
可惜人中都快被掐出血了,这孩子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甚至喘得更厉害了。
这可把周琼秀吓得魂不附体,连拖带抱地把人搀到大路边来。
这时,林茵把开车的周叔找了过来,见敖战情况更加恶劣,她脑子里一片空白,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周叔见状一刻也不耽误,直接背起人就往车上送。
因为货车坐不了多少人,林茵就让周琼秀跟姚光坐车,自己跑过去。
这哪行啊?
姚光心想。
他就一个外人,啥都摸不着头脑的,万一林腾要找人,人又不在这,那不就糟糕了么?
于是姚光二话不说把林茵给推上了车,自己选择跑去卫生所。
紧急时刻,林茵也没时间跟他争这些,只一个劲儿地跟他说谢谢。
“阿腾?阿腾?”车里,林茵挨着敖战坐在车门这边,瞧着他还喘个不停,就又试着喊了几声。
依旧没得到回应。
林茵抱着他,只觉心脏像被挖了一个大洞,浑身的细胞都在喊痛。
是因为她刚才推开了他吗?还是因为别的?
怎么可能……
他这个时候明明没有那么在乎她的,即使到了他大学毕业远渡重洋去国外时,他也走得潇洒,转身后头也不曾回过。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仅仅因为她将他从面前推开就变成这样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林茵想着,眼泪如泄了洪似的往下掉。
周琼秀只当是她着急,便劝道:“好了茵子,先别哭了,去卫生所那边看了就晓得了,别你再哭出个好歹来。”
林茵捂着嘴点头,眼前一片模糊。
十几分钟后,车子在镇卫生所门前停下,林茵一刻也不敢耽误,车子还没挺稳就开门跳了下去。
周叔将人背进卫生所,所里的人一看这情形也没叫办什么手续,直接把他们带到一间病房让把人放床上。
之后就有医生来做紧急检查,林茵他们则在外面等。
林茵急得在外面踱步,下嘴唇都被她自己咬出了血。
周琼秀也急,就说:“茵子啊,你能不要在我面前打转了不?本来就急,你这一打转我就更不知道咋弄了。”
没事儿还好,要真有个啥事,她都不知道咋通知林家那两个老的。
林茵停下来看她,一跺脚,转身趴在墙上枕着手臂默默着急。
几分钟后,病房的门开了。
林茵一听到动静就冲上去,“医生,我弟弟……我弟弟什么情况?他还好吗?”
周琼秀过来,一脸急色地看着医院护士。
医生说:“病人本身身体是没有任何问题的,现在这个情况可能是受到了刺激,我们已经给他打了少量镇定剂,这会儿没闹了,放心,没啥大问题。”
周琼秀:“真的没问题?他喘成那样儿,就快把人吓死了,喊也喊不应。”
医生和气地笑笑,“没问题,主要是心理方面的原因,不过……”
说前半句的时候林茵跟周琼秀都狠狠松了口气,结果一听这个“不过”,两个人的心又悬了起来。
接着就听医生说:“不过,以后还是避免少刺激他,年轻小伙子,心性大,有时候比老年人还经不住刺激的,这种急症说有问题有时候也可能是大问题,要是治疗不及时,或者症状更严重,也有可能造成猝死。”
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