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茵不知道这两天是怎么过的。
晚上很晚才睡着,整宿都睡得不踏实,梦里都是她的那些照片跟钱,第二天顶着熊猫眼起来后也完全没有食欲。
两天里她就只吃了一顿饭,还是眼看敖战周五晚要回来为了不让他看出什么来才勉强下了一碗面。
敖战回去看她脸色不好,看上去好像还瘦了,以为她哪里不舒服,拉着人就要去诊所,林茵用肠胃不舒服请了假吃了药糊弄过去了。
第二天敖战生日,林茵强忍着头晕目眩的感觉一大早就去菜市场买了半只鸭子跟一块魔芋,还称了一斤芝麻蛋糕给他当生日蛋糕。
敖战上午泡在蒋哲那看书,林茵在家做了魔芋烧鸭,两个人美美地吃了顿好吃的。
下午两个人就待在家里,敖战抱着林茵给她讲自己在学校的事,说要来给他们上雅思课的外国人老师很有趣,又给林茵讲史事。
林茵看出来了,他今天心情很不错。
晚上,林茵给敖战煮了手擀长寿面,还在里面卧了两个鸡蛋,敖战说她又瘦了,非得让她把鸡蛋吃了。
林茵感动得想哭,也是在这一刻,她在心里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
这个人生来就该是城里的人,他又那么优秀,这样的人不该因为家庭条件被埋没。
她自己吃了没念书的亏,不能让他跟她走一样的路,管他什么思,只要对他的将来有帮助的,她都支持他去学。
卖血也好,卖啥也好,她一定要把他大学好好供出来!
“怎么哭了?”敖战喝完汤抬起头来就看到林茵落泪了,透明的泪珠子掉到她碗里消失在面汤里。
她哭了吗?
林茵后知后觉,用手背抹了一把眼睛才发现自己真的哭了。
“没什么,”她笑着说,“就是……就是看你过生日,高兴的。”
他三月八号满19岁,再过八十四天她也20岁了。
“我过生日你高兴什么,”敖战被她的话逗笑了,伸手擦去她眼角的湿意,“傻子。”
林茵抿嘴笑而不语,她感觉每多看他一眼,她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的疼。
晚上十点,跟过去的一年多一样,敖战睡前会先看一会儿书,林茵有时候会在他之前睡,有时候会同时。
两个人依旧睡在同一张床上,但两人一直都坚守着中间那条线,敖战也没有再做出像在旅馆那晚那样的事来。
即便早上醒来两个人是相拥的,他们之间也没有再进一步。
然而今晚,林茵有了她自己的打算。
敖战放下书准备躺下,却见林茵这时候坐了起来,不由问:“怎么了?”
看着面前已经成为男人的人,林茵心跳如雷,抓着凉被的手忍不住地抖。
“阿战,我……”林茵哆哆嗦嗦开口,然后开了口后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微黄的灯光洒在林茵脸上,衬得她那张绯红的小脸如刚熟透的红苹果,敖战对上她湿漉漉的眼睛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林茵紧张地额头开始冒汗,电风扇刚好在这时转过来,一阵风吹过,她又觉得发凉,“阿战,我……我想你亲我。”
话已说出来,林茵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双颊、耳尖跟脖子全红了。
敖战的心陡然一紧,漆黑的瞳瞬间紧缩,身上的肌肉在这一刻也跟着紧绷了起来。
“咕咚”,很轻的一声,是他吞口水的声音,林茵仿佛听到他的气息加重了。
“过来,”敖战冲她招手,变声后的他声音已经趋于一个成年男性,微沉的嗓音像钟一样撞在林茵心上。
林茵听话地往他那边挪了挪。
敖战长臂一伸将人揽到怀里,垂眸目光如炬地看着她,“怎么突然想我亲你了?是不是跟外面的人学坏了?”
从高三就开始做各种运动的他胸膛上的肌肉结实硬朗,林茵的手碰上去就像碰到一块有温度的石头。
林茵抬手环住他的脖子,红着眼闭上眼藏去眼中的湿意。
敖战把这当成了她的主动,身上的火蹭蹭往上冒,呼吸一滞,双臂猛地一收再也忍不住,低头便吻上了她的唇。
滴滴答答……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雨滴落在窗外的棚子上发出沉重清晰的声音,掩盖了屋内逐渐旖旎的声音,也藏住了她的哭声。
有人说,年少时的感情会随着岁月的流逝渐渐变质,回头再想起时只会觉得幼稚可笑。
可只有真正爱过的人才知道,哪是什么幼稚可笑,不过是一种爱而不得的遗憾苦涩。
或许只有自己才知道。
当初有多奋不顾身,后来就有多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