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穗一脸懵逼,吓得眼睛睁的溜圆。
这还是她亲妈吗?
她,她不就用抱枕轻轻砸了一下小哈嘛,她感觉她妈要杀了她!
简直是听者伤心闻者流泪,上演了现实版……人不如狗。
不过,麦穗见白悦梅骂她骂的这么起劲儿,突然有些安慰。
嗯嗯,看来这两只狗已经顺利取代了她和唐随的位置。
她妈以后应该没空天天给她打电话,动不动就来北京找她了。
她和唐随终于可以自由自在的体会恋爱的味道啦
唐随的医大第一节课遇上了风趣幽默的白教授。
个子矮小,头发苍白而稀疏,厚厚的眼镜。
有点儿小肚腩,约么六十岁左右的样子。
自我介绍的方式也很特殊。
让他们将课本拿出来,大声朗读封皮上的内容。
没错,这本书是他写的。
很不谦虚的夸赞了自己好一番,总体意思就是他这人特别牛。
让他们务必记住他的名字。
这是个知识点,以后会考的。
引得台下的学生们哈哈大笑。
又问他们,是谁帮他们报的大学,实在是太傻太天真了。
只有傻子才学医。
他们成绩这么好,学点儿什么不好,非要学医。
学医是条不归路。
一旦走上了这条路,他们就注定与高官厚禄,金银财富无缘了。
如果他们当中有谁是制服控,为了白大褂而学医,他劝他趁早放弃。
因为他很可能会因为这个错误的审美,后悔一辈子。
说他不明白,临床医学这么枯燥乏味,累得要死,赚的还少的专业,为什么每年分数线都这么高。
每次一想到他们这些朝气蓬勃的大一新生,他都仿佛能看到他们毕业时谢顶的样子。
很多年后,唐随还记得老白头给他们上的第一节课。
e…句句大实话。
只是当时年轻的他们把他的话当成了……幽默。
印象最深刻的还是第一次上解剖课。
解剖教室是一个长方形,前面是和普通教室一样的黑板、讲台,还有课桌。
而在最后一排的后面则有四台解剖台。
解剖台是下抽风,上送风的结构,有点儿像集成灶。
这样可以使福尔马林的味道向上发挥的程度降到最低。
但即便是这样,整个教室都弥漫着福尔马林的味道。
当时全部六十人,共用四台“大体老师”,分成四组,一组一个解刨台。
大体老师就躺在解刨台里,用一个尸袋裹着。
老师让他们将袋子打开,让大体老师彻底暴露。
被福尔马林浸泡过的尸体,色泽像风干的肉,但弹性又胜之。
虽然下排风已经开到了最大,但刺鼻的药水味,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腐肉味,扑面而来。
即便带了两层口罩,很多同学仍旧受不了。
脸色一白,立即跑到外面吐。
开始解剖前,特意放了一首梵乐。
带着他们向大体老师致敬五分钟。
在乐声中,解剖老师说了一段让唐随印象深刻的话。
“在中国人的传统观念里,很在意死后身体的完整度。但有一群人,他们为了让你们获取知识和经验,甘愿自己死无全尸。”
“他们这样值不值得,取决于你们对知识和人的敬畏。我不会提醒你们每次上课要做好充分准备,我只想让你们知道,每上一次课,你们的大体老师就会残缺一些,这学期结束时他的身体就支离破碎,那时候你们就要和他永远道别了。”
医学院课程很多,书本厚。
晚上上课要上到九点。
上完课还要去自习室自行消化学习的内容,回到寝室往往都要凌晨了。
遇上考试,就更惨了,熬通宵是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