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也不奢望什么了，只盼着爹平安回津，千万不可出事。”欧阳悦芯心中惶恐，近日总是梦到欧阳将军奋勇杀敌，惨死他乡。

“欧阳将军吉人自有天相，定然不会有事。”霜莹也不知如何安慰，只希望欧阳悦芯能有希望地活着，不可被眼前的困窘而妄自菲薄。

“谢你吉言了。”欧阳悦芯这些日子以来听得最多的话就是吉人自有天相。可若真有天护着，那爹又何会在战场深受重伤。

“战场上的事本就不可预料，你我都是他们守护的人。”霜莹在元姜身边伺候，多少了解些战场上的事，特别是武墨没事做的时候，就喜欢说些元姜战场上的丰功伟绩，且一说就停不下来。

霜莹只知武墨性子冷了些，不爱说话，没曾想说起元姜的事情确是滔滔不绝。

“是啊，爹护了我一辈子，护了兴国一辈子，多少次死里逃生。他老人家应该也没想到他所保护的人，现在是有多嫌弃他。”欧阳悦芯嘴角扯着苦笑，眼底的泪花愈来愈多，掉落在素衣上。

欧阳悦芯的真心话让霜莹有些吃不消，同样感慨世间的残酷，只记得欧阳悦芯在津城的名声有些彪悍，而不可预料的事发生了，会改变一个人的心性。

“你不用同情我，我不需要。”欧阳悦芯擦干净泪水，望着茫茫大山，长舒一口气。

“是啊，您是肖王妃，自然不需要同情这软东西。您应该是顽石，坚硬的紧，遇到再大的风浪也能挺过去。”霜莹坐在地上，看着深山，望着远方，“以前听说山的旁边是悬崖，因为你走的越高，看的风景就远，到掉下来可是会丢了性命的。

所以啊，既然站上去了，就要站稳了，就算风再大，也不能轻易松手。不然，就是粉身碎骨了。”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欧阳悦芯叹了口气，坐在霜莹身旁的石头上，扶着脑袋，若有所思“我明白了，你是让我站稳了，不要被风吹落山崖。可我从来没想着上去，一出生就已经站在了半山腰。”

“半山腰看的风景也很远，风也不小。毕竟站在这里的，不只有你一人。”霜莹说的话自己也没想明白，大道理谁都懂，实践起来确实心累。

与其日日在下面下着，不如爬上来看风景。好的风景风口也大，若是在来点雨，大山塌陷，不死也伤。

欧阳悦芯第一时间想到孟梓婧，她也是半山腰的人，却能让所有的人都围着她转。如今肚子争气，更是好上加好。

这么想着，欧阳悦芯笑了，“我不需要站的高，我只想安稳的活着。不求王爷每日来看我，管家的权利我也可以不要，只要爹活着，只要爹平安回来。

你所说的爬山，不过是阿谀奉承后的结果。我嘴笨，说不了那些漂亮话，也看不懂那些坏手段。”

“你是高语的姐姐，也难怪同她的性子像。她也是一心往上爬，可没有身份背影，爬到每一处都是遍体鳞伤。可站在那里又有何用，能坚持几时，到最后还不是被人嘲笑不自量力。”欧阳悦芯这些日子从未踏出自己的门，可有些消息总会传入耳朵里，就像风一样，无时无刻不在吹打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