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辉夜再一看那红色的坠饰,已不敢再问那是什么。白玛丹珠现在在他眼里就像是还在流沙河里吃过路人的沙僧一样,脖子上挂满了无名的骷髅。
“我突然想起我还有要事,就不与太子爷多谈了,我先告辞。”凤辉夜拱手立马打算开溜。
“那后悔有期。”
“别了吧,后会无期,以后我们大路朝天各走半边,死生不见。”
凤辉夜几乎是灰溜溜地跑开了。她虽然手上也有性命,可她所杀之人,没有一个无辜,她也坚信自己是在惩恶扬善,但白玛丹珠那串白玉似的法珠背后却都是稚子的冤魂!
凤辉夜的心久久不能平静,她原以为自己曾经是军人,是服从命令的合法杀人机器;是医生,是冷漠的死亡宣告人。她已算是看淡了生死,无坚不摧。可不知为什么,来到这个时代,她觉得自己的心越来越柔软起来。
不,也许不是她越来越柔软,而是面对的东西比22世纪更残忍,更野蛮!
凤辉夜一回到家,就先告知了齐蕴之萧令怡已经恢复了记忆,明日约他相见的事情。齐蕴之看出了她心神有异,想要问,可是凤辉夜只是摇摇头,说,“没事。”
“可你看上去不像是没事的样子。”齐蕴之担忧地看着她,想了想,又道,“不如这样,为兄带你去一处地方。”
“不用了,我一个人静静就好了。”凤辉夜拒绝道。
“一个人是不行的,孤木难支,听为兄的话。”
齐蕴之说着,就拉着她的手,让人备了马车。
他们没带任何仆从,齐蕴之驾车,两人一路到了郊外的一处山崖,把马车系在了一棵杏花树下。
杏花树下有一间茅草房,不远处的崖颠立着一处乌黑的亭子,亭子正中央立着一块石碑。
“你带我来此作甚?这是你之前暂住的地方吗?”凤辉夜问道。
“对。不过更重要的是,此地曾是祖父寒窗苦读之处,你来看这边的碑文。”
齐蕴之牵着她的手,来到了亭子中。
偌大的石碑将满眼的山景遮挡住。
石碑上刻着一行诗句——赖有危崖高百尺,凌云笔下空四海。
“此诗是祖父亲手所提,亲手所刻。你自小生在凤家,可能不知道我们齐家的事情。”齐蕴之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石碑的另一边。
凤辉夜走过去,入目便是满眼的山色空蒙,层峦耸翠。望梁都于日下,目人世于云间。
所有景致都开阔了起来,清风吹拂着凤辉夜的衣襟,让她的心也平静了起来。
“哇,这里风景好好,外祖父可真会找地方,这么美的景色中寒窗苦读,好像也不是那么苦嘛。”
“你错了,是更苦。人在顺境中会消磨志气,耽于美景美色,因外物若乱己心,即便日后被委以重任,也会在酒色财气中迷失掉。所以祖父一直在锻炼自己的意志力,于美景中读书,于酒色中读书,于街市中读书,心志合一,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凤辉夜皱了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