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春秀本想拒绝,可一想他有伤在身,便闭上了嘴,褪去沉重盔甲,手臂上的血迹已经染了衣。
白衫下的伤口处理得当,想来一路奔波又崩开了。
包扎好伤口,萧翊拉了拉衣服道:“这件事应是我牵连了你。我此去北疆视察军情,实乃暗中调查河川图一事。”
“你是说皇上也知道河川图?”
荣春秀眉间聚拢,萧翊奉命而去,不难推出这是皇上授意,萧翊没有说话,权当是他默认,荣春秀心里很没底气:“你将机密告诉我我这颗脑袋可还保得住?”
“怎的,你还怕掉脑袋?”
“小命就一条,我为何不怕?”
略有堵气的将血带丢进水盆里,萧翊遮唇浅笑着:“我道你天不怕地不怕,都是装的。”
“难不成翊王不怕?”
“怕。何人不惧死。”
瞧他说的轻描淡写的,可眼神里又透着认真,真真假假她反正分不清,往旁边一坐:“翊王还是告诉我发生了何事吧,好叫我心里有数对应。”
萧翊顿了顿道:“河川图牵扯甚广,我并未向任何人透露过你,不过当初在香溢阁中有人见过你,如今调查有了眉目,打草已惊蛇,你在京都不安全,我送你出城。”
“你的意思他们已经查到我这儿来了?”
“多人见过你的样貌,根据身形推断,不过迟早的事。”
“如此只能算是推断,并无实际证据。”荣春秀不在意的耸耸肩:“他们还能当街拿人不成。”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可大意。”
荣春秀知道萧翊的顾虑,真冠上罪名,他想将她捞出来也得费一番功夫,一个王爷也并不是万能的,关键时刻还得靠自己。
顾自倒了水:“那便主动出击如何?”
“哦?”
荣春秀饮下水哂然一笑,萧翊无奈摇头:“又不怕死了?”
“人固有一死,死得其所才是上乘。”
茶盏啪嗒落桌,于此昏黄的光线也慢慢落下,终与地平线交汇,刺啦跳跃的灯笼火苗摇摆几下安定下来,屋中人并未有离去迹象。
朝堂上,今日热议方府一事,宋方两家脸面上都不好看,家宅之事闹到这般地步,皇上更是心有芥蒂。
“王兆充可在。”
大理寺卿王兆充听言上前:“微臣在。”
“此事交由你去办。”
“微臣领旨。”
话落,群臣上前又开始讨论,你一言我一语听的直叫皇上心烦,公公最懂皇上心思,一句有事禀无事退,让各位大臣都闭了嘴。
皇上起身退朝,而真正有事的人不能在明面上拿出来说,萧翊已在勤政殿内等候。
“皇上。”
皇上坐到了椅子上,不怒而威的脸上看不出表情:“洼里上书,一月后派遣使者进贡,你以为可跟河川图一事有关?”
“臣不敢妄言。”
“哼。”皇上轻哼一声:“小小年纪学那些老迂腐的做派,朕派你去可不是让你回来打官腔的。”
“皇上恕罪。”萧翊取出卷轴呈上:“臣在北疆黑市寻到此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