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三贵赶忙正襟危坐,警戒心也少了一些:“公子是个好人,姑娘能遇见良人我们自是欢喜的。”
短暂交谈算是取得了些信任,钱三贵便顺着往下说:“我叫三贵,他叫大福,我们是从钧定来的,若说是怎么结识的,皆是因病而起。”
“荣姑娘两年前去过我们那儿,当时我们村不知何故染了瘟疫,因无法查出病因,无药可治死了不少人,此事弄的人心惶惶,官府无法就将我们隔离起来,任由我们生死了。”
“就在那时,荣姑娘不顾着自己的安危跑到我们村来救人,我们全村因她而得救,听闻当时的药方子可都入了御医院,可是风光了一阵。”
钱三贵垂下的眼眸脸上有着得意,正了正神色:“我们都念着姑娘的恩情,我们一直想报答她,苦于没有机会,这不,前段时间听说汝定官窑出了个祥龙盘器,我们心心念念的想着我们钧定也烧窑,肯定也能烧个好东西出来,想着那时候荣姑娘还在钧定之时就说过钧定的瓷好,若是能盘个瓷窑下来便能养活一村的人。”
“我们听着都觉得可行,不过那时候的我们元气大伤,要恢复过来都需要时间,在有官府看的也严,买卖瓷窑不容易,我们有心也买不下来,这不,如今那苗头都对了汝定,瓷窑也就松了下来,我们村的人费了好些劲,凑了钱盘了一个废弃的小瓷窑来,打算送给荣姑娘。”
耀汉是听过祥龙盘器的,太子都跑去汝定看祥瑞去了,听说那封赏有好几车,上面拉的东西全是金银,在买几个瓷窑都够了。
耀汉的心都颤了颤,对这个瓷窑颇为意动,忍着神色道:“你们村的人着实大方,我听闻一个瓷窑要千金?”
钱三贵摆摆手:“我们钧定瓷窑并不如汝定,在说我们盘的那个瓷窑有些小,也就千两银,用不了那么多。”
“哦。”耀汉点了点头,不过千两也不是小数目,对于一个农户来说,一年也就几十两入账,他狐问道:“你们舍得?”
钱三贵突然就郑重了起来:“贵人,这你就不知道了,那时我们村都快死绝了,每个人都躺在地上动不了,要不是荣姑娘及时出现救了我们,我们早就变成一堆白骨。那个时候我们就知道了,有再多的钱也换不来命,在说荣姑娘救了我们一村的人分文未取,我们没有其他的本事,就知道报恩,一村的人咬着牙筹钱买的瓷窑就当是还了药钱。”
一番听下来好像还真是那么一回事,耀汉点点头又问:“你们可开窑烧瓷了?”
“公子你可别说,我们还真烧了个好东西出来!”
钱三贵眼中透着光,神采飞扬的拍了拍王大福,还真让人好奇烧了个什么东西出来。
见他解开身上的行囊,里面包裹的一层又一层,小心的取出一个小瓶。
这瓶子质地润滑釉色透油灰泛酥光,釉面大小纹片结合,染色后如同破碎之后被沾染在一起,又如故意做旧,仔细一看却是新瓶,感观着实怪异。
却不碍这瓶子的观赏性,耀汉看了一眼就喜欢上了。
一手握在手里:“真是好东西啊!”
钱三贵嘿嘿一笑:“我们这些粗人也不大懂,不过看着极好,想来也不差,我们还请村里最有学问的先生给它起了个名叫‘墨纹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