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宽袍阔袖负手而立,仿若未闻,直挺立足叫人望而生畏,伸手摘下松针揉搓在指尖发出青草气息,又轻指一弹,落入水中。
骊歌心尖上打了一个了冷颤,漠然自此,主子已然动怒。
沉静半日,终是看她,黑色瞳孔燃烧的火焰复而又枯寂下去,转而消散:“你让我失望了。”
冰弦沉冷的声音轻飘,重重落在骊歌心头,见她脸上瞬间惨白,又恍如失去了力气,单膝跪地:“属下愿将功折罪。”
顺眼看向天际,不知想起什么,勾起萧翊唇笑却是无尽的冷意,略沉的眸色看着地上跪伏的人:“你不必跟着我了。”
骊歌身份已漏,呆在他身边已然无用,不如打发了她去荣春秀身边也能有个人看着她,荣春秀敢要,自是有她的把握,骊歌身形晃动,心里一片凉意,抬起的眼中皆是不甘。
“这便是我对你的命令。”
“是。”
不必明说,骊歌已然心中有数,她低头告退,鹙鹰身形出现在树下,递上信笺:“主子,元虎的消息到了。”
修长有力的手指将信按住,不知何时出现的一柄轻巧小刀显在手中,刀锋锋利轻挑开封的极好的蜡印,缓开信上内容,沉吟片刻:“让他行动吧”
闻言,鹙鹰的身形消失,四下在无人,萧翊看着树间漏下的金色光华斑驳一片,蹙起的眉头松开了一些,怅怅的呼出一口气:“是时候动手了。”
似在喃喃自语,又似是在对谁人述说,树叶抖动碰出一阵清风,万梅府中,耀汉一脸气急的踢翻了不少家仆,正在闷闷生气。
说是万梅府,其实里面一株梅花也没有,倒是金银玉石摆设随处可见,这名不过是耀汉附庸风雅,听见外头雅馆取的有诗意,便将自己的大宅也取了一个好听的名。
眼下此刻他教训家仆又不敢下重手,唯恐摔了一旁花瓶,踢了几脚又收了回去:“一个个的庸才!连个铺子也搞不定,险些还把本大爷给害进去!”
李贵急急拱手:“公子莫气,那三人我已经安抚好,家中人也打点了,不会叫他们留下尾巴,公子还是要沉住气啊。”
耀汉的后台高,借着他的名声买通了萧翊营中一位小吏,托他去问荣春秀的消息,请侍卫喝了一顿酒,似有似无一问,便问出来了,没听过她一号人。
虽不是萧翊近卫,想来消息也不会错了,在者说荣春秀上京不过数日,从未和翊王有过交集,仔细想想就知道不可能,区区一个女医而已。
当时耀汉被唬住了,这会儿一想,就觉得憋屈。
昨日晚还是没憋住,自己叫了人去烧铺子,结果被人撞破抓了进去,还是李贵下的手,将屁股擦干净了,不幸中的万幸是耀汉没有亲自去,不然也跑不了。
李贵只觉得头疼,这事情还是旁边那个小厮撺拕的,想依附贵人没那些斤两就敢挑事,余眼瞧着,心里起了杀意,那人是留不得了。
那小厮好像有感,沉沉低头,不敢对视,李贵这般机灵人物还是亲王夫人亲自挑选送来的,自己外甥照顾的紧,做了什么事皆是睁一只眼闭一只,所以他是越发胆大张扬,这些时日李贵颇为头疼,可他只是个下人,并没有话语含量。
耀汉自是不知李贵心中心思,只觉现在碰了头又觉得不甘心,荣春秀这个人,他是一定要拿下给她点教训的,看向李贵:“你可有什么好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