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叫着手下人前去，火把照亮，见那杂草丛里裹着一张草席，蝇头大的苍蝇嗡嗡乱飞，不用看也知道里面裹着的定然是个死人。

刘峥没由来的犯恶心，捂着嘴一阵难受，好像闻到了尸臭的味道，胃里开始冒气。

手下挥着火把将苍蝇赶开，用着刀鞘挑开草席，席中包着一个人，火把靠近尸体周遭，可见此人面目被捣的稀烂，肉色翻涌而出还有些新鲜，身上衣物碎成布条，手脚各处都有刀伤，深处被削去了皮肉见白骨森森。

还未孵化的白色虫卵堆在一起，刘峥头皮发麻，他是来长见识的，本以为做好了心理准备，没成想真的见到死人了，他受不住要吐。

看向萧翊，他一脸沉着，脸眉头都未皱，他自是知道萧翊是从战场归来，经历过死人堆的人，不能被他比下去，屏住了呼吸，忍的脸色铁青。

不止刘峥，在场的人就没几个脸色是好的，平常都是寻街拿贼，不少人都是第一次见尸体，还是这么惨的尸体。

“速验。”

没有犹豫，萧翊微凉的话语醍醐灌顶般划过众人耳畔，亦如一盆凉水透心凉浇下，将人从恐惧中喝醒，各种不适随之驱开。

天色已沉，火把交映出四面人影，萧翊站立其中，浑身冷冽的气势犹如寒冬吹袭的大雪冰冻三尺，一同将周围喧嚣掩盖而去。

山风吹拂，从毛孔渗到骨子里，让人打了个冷颤，拉紧了身上衣衫。

自此，那群守卫身后走出穿一身青衣男子，斜背一个木箱，枯瘦的身影似一阵风就能压倒，黄到发青的脸上两边凹陷无肉，眼下清淤更让眼睛大的如同两个铜铃，不免让人担心，下一刻，他的眼睛就会从他的眼眶里掉出来。

这种感觉让人十分不适，只是他走路十分快，几个眨眼间，就走到萧翊身前，伸出干瘦如材的双手在前行礼：“郭敏，见过翊王爷，见过七皇子。”

他的声音出奇的有力，引得刘峥歪过头来看：“你就是郭敏？”

“正是属下。”

刘峥睁大了眼睛来打量这个颇有传奇的人物：“听闻你通幽冥，能与死人对话，可真有其事？”

“七皇子勿要轻信，不过是以讹传讹，属下并无这等通天本事。”

郭敏平淡无波，垂首亦叫人看不出情绪，明明一副干瘦躯体，却透出几分能量来，刘峥还欲询问，萧翊伸手阻了话语，做了个手势：“请。”

见郭敏眸中闪过几抹幽光，打量几眼萧翊，又将视线错开去，躬了躬身，径，直步而行蹲在尸身身边，轻放下木箱，取出箱中手套，托起死尸头颅细细检查。

双指掰开僵硬的双唇探到喉咙深处，搅动寻找一番，叫人看的嘴中难受。

微湿的手套被染上了颜色，尤为清晰，又见他由上到下一寸一寸翻找，不免有掉落碎屑沾染，他不以为意的捏在手中放在鼻下轻嗅。

月高挂头，不知哪里刮来的风吹得火把摇曳着忽明忽暗，草丛树叶‘沙沙’作响，落眼一幕像极了民间传说的吃人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