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的手扶着额头,却不知眼皮越来越重,直到外面的门被打开,她才猛然惊醒过来,是黑衣手下回来了,荣春秀睁了睁眼,并未闻到空气中有异,为了保险起见,悄然吃了一颗解毒丹,又含了一颗凝神丸在嘴里。
“外头如何。”
“属下探过,地字房中并未有动静,香也放入屋中,门口婢女脸上有了倦意,还未发作,四周并无人查探,请主子放心。”
黑衣人心细,甩开小厮,将四周勘察过后才回了屋,如此妥当的人物,若是为她所用,该是如何玲珑的心思,让她省下多少心。
话罢,他便从一旁的窗户中跳了出去,荣春秀也只得收了心思,毕竟是萧翊训出来的人,她用着也不放心。
不过片刻,就听咚的一声,不用看也知道是婢女昏睡过去了,等了几息,在未有动静,瞧她摔了还未醒过来,想来是药性极好。
深夜若是睡着,本就是想醒来就艰难,更别说是被药晕的。
门被人打开,黑衣手下背着身双脚微蹲,一步一挪将门外婢女拖到屋中,荣春秀在外张望几眼,用脚将香燃烧过的痕迹揉入尘土中,直至在也看不出才进了屋中,屏风后的人扒了婢女的衣服换了上去,便到门外去守着了。
如此一来,看门人换成了自己人,便无后顾之忧,对荣春秀制作的东西也有了一定了解,屋中琵琶弹奏声又起,红衣女子高低音弦交缠,优美的曲调传扬出去,响彻在这寂静深夜,平淡无波的表象下,又是一番波涛。
半个时辰过去,萧翊推开了窗户,看向荣春秀,荣春秀知晓,一会儿轮上她出马了。
黑衣手下坐到一旁,红衣女子也和他坐到了一起,细细听来,呢喃话语透着欢笑,竟是有种情意绵绵之感。
跃出窗台,外头星月高坠,撒下光华亮的能照出人影来,抬头可见香溢阁后坊的轮廓被月色照了个大概,朱红瓦砾闪烁,似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徒惹一阵寒意。
不知何时,四下乐弦声也渐渐弱了下去,悄然一片,心跳声音在此时响的出奇,实在是一个不适夜行的好日子,既已箭在弦上,只得跟随。
绕到屋后,借着有人留下的印记,顺利走了一半,就在此时,萧翊不在走动,亏得荣春秀停的及时,就在这档口,忽而一个人提着灯笼从一旁走了出来,打着哈欠往前走过。
等人走过,才继续前行,夜道不黑,悄步绕了几座厢房,一处玄漆的偏门分立了两个院子,推门而入,七里香味由此飘来。
萧翊动作极快,只是侧身便将身子滑了进去,荣春秀没他那般好本事,好在身穿衣物行动便利,稍慢他几息,勉强跟上。
花园小道只剩虫鸣,整个院子里的人似乎都在沉睡,侧耳听去,并无人走动声音。
脚上穿着软底鞋,走起路来的声音极低,跨着大步也无碍,转了左侧那条路,不过十几息的功夫,便到了一处独立厢房前。
背靠着大树,两人同时将身形放低,此处和前几日来的地方不同,荣春秀微微探头张望一眼,昏暗的灯笼散着微黄的光,飞蛾围着打转,屋中烛火通透,却是异常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