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推开门,亮光涌入,浓重药味混着似有似无的血腥味不散,屋内比屋外更加寂静,方明昭屋中挂了薄纱在门口挡风,伺候丫鬟瞧见来人,躬身行礼退却在一旁。
可见一个模糊人影躺在床上,脸色虽差,气息却是一起一伏极有规律,似是熟睡,让人不敢轻易打扰。
视线看向垂帘后的人,老夫人冷冽的面上柔和软下:“付大夫瞧瞧我儿如何。”
老夫人被人搀着坐到一边,付大夫上前行至床前,方府的一根独苗,老夫人看顾的紧,他不敢懈怠,一手按压脉象,缓缓道来。
“方大人内腑受了伤,身体虚弱,调理不是一日可就,起效虽慢,好好调理也是能好的。”
“付大夫可是瞧出什么异状来?”
付大夫又按了按,皱着眉头摇摇头:“在下并未看出其他病症。”
余汶心里有了底,做事做全套,将荣春秀开的方子和煎药的药渣全部摊到了桌面上:“付大夫,请来看看这些药可有不妥之处。”
纸张上的药方字体娟秀,不像一个男子所写,让他心头有些惊讶,不过他注重的还是看这方子,多数大夫会依照古方开方,只有少数才会依照自己的理解自己组方。
而写这张方的人是后者,付大夫越瞧越惊讶,各种药性处理的恰到好处,倒是张好方!
心中有些欢喜,抬眼看着余汶:“这位嬷嬷,我可能见见这位大夫?”
“付大夫,你为何要见写着方子的大夫?”
“在下不才,痴迷药术研究,只是能力有限,写此方的大夫大才,在下想与其讨教。”
竟让一个小有名气的大夫说出讨教二字,可见荣春秀的本事的确值得肯定,屋中人心思各异,也不知老夫人可有一丝后悔。
余汶轻声询问:“大夫的意思是这方子没有问题?”
“依照方大人的病情,这上面的药配的极好,就是我也开不出这样妥当的方子来。”
得了肯定,让人怀疑的心绪也便被按了下去,要说观察药渣便也没什么用了,无论是药的抓取还是熬煮,都是方府中的人做的,要动手脚和荣春秀也搁不上关系。
不过为了求个心安,还是让付大夫查了一遍。
一番检查下来,并无任何不准之处,反而是拿了李如霜的药渣出来,看的付大夫脸色难看。
“胡闹!”
取出其中一个煮到看不出原型的药碎来:“就说这白参是大补之物,眼下方大人内腑无力消化,根本经不起补,温热药物一剂下去,血行猛涨,这药给方大人喂下去没要了他的命都是他命大了!”
李如霜就在后面,听到大夫实锤,论她在如何狡辩也不能改变事实。
“不是的!不是的!”
挣开拉着她的婢女,往前跑着扑跪在老夫人面前,一脸惶恐:“不是的姑妈!我没想要老爷的命!姑妈你相信我!”
李如霜体态全无,此刻有外人在场,虽说付大夫不是多嘴之人,难免会将今日的事情说漏出去,余汶笑着上前请着他出去。
付大夫不愿多惹是非,提起药箱子含笑跨出了屋子,吞下要问的话语,拱手离去,只能日后有机会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