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请伸手。”
取出手枕摊在手掌上,另一只手微微按动:“老夫人思虑过重,日后多歇着,有好处。”
歇着?
她若歇了,偌大个方府谁来看顾?
荣春秀不管她如何想法,叫着荣萍来给老夫人按肩。
不按不要紧,一按就让她浑身都酥了,这手法简直大妙!
舒展的感觉让她的头疼感觉减轻,脑海里活泛的念头荡然无存。
瞧着差不多了,荣春秀才取了银针给老夫人疏通经络。
日暮渐西,洒下余晖将人影拖长,昏暖的阳光不再刺眼,薄薄的一层盖在身上让人昏昏欲睡。
老夫人双眼拖了重物,靠在塌上,沉沉睡去。
直至夜色低沉,幽幽醒来。
屋中已点了烛火,她起身不觉头脑发胀,而是无比的清明,贴身老嬷嬷余汶早就恭候在侧,伸着手来扶人:“老夫人醒了。”
“几时了。”
“酉时三刻,老夫人可要传膳?”
难得睡了个安稳觉,老夫人心情极佳,心中郁气也去了大半,肚子也适时有些饿了,摆手让人上菜,心中却是想起了荣春秀。
好个女医,好个针灸手法,这一手本事到哪里都会被奉为上宾。
好在宋玉环提前跟她交好,虽今日有些误会,最后还是没弄得太僵。
“荣姑娘晚膳送去了?”
“夫人早早就吩咐妥当了。”
方夫人其实被宋府养的极好,一切事宜她都能妥善处理,只是作为长辈的气势不能弱,这些年若非她没个孩子落地,老夫人也不至于这般苛待了她。
“安儿如何?”
“老夫人放心,小公子极好。”
说起安儿,老夫人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谁让那孩子面上带着紫意让人不喜,罢了,既然说了过十日会退,就等他十日,扶着额头:“嗯,蓉姑娘今日大功,去库房挑些东西送去,免得他人以为我方府小气。”
“是。”
老夫人轻易不送东西,连同宋玉环入府五年,也就在新婚头一天得了老夫人的东西,而今一个荣春秀就入了她的眼,余汶应下:“老夫人,可要挑妥当些?”
“你看着办。”沉默良久:“余汶,你瞧她如何。”
这话自是问荣春秀,余汶立着半天:“是个有本事的姑娘。”
老夫人嗯了一声,上菜的丫鬟们一一屏退。
抬脚下了塌,伺候着坐到桌前,烛光摇晃几下,余汶退到了一边。
夜色正浓。
荣春秀坐在院中消食。
耳边是虫鸣声,头上挂的是一轮圆月,微风习习,驱散一丝闷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