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太监们知道他们的关系,乐得做个人情!立刻将高延福交给高公公的随从,拱了拱手退进宫去。
高怀佑回身吩咐旁边的一个小太监:“你先将延福带到御厨柴房,等咱家从朝堂上回来再说!”
“是!”太监押着高延福离去了。
高怀佑忙整了整衣冠,只身走进寝宫。
逍遥阁的大太监叫武恩,平时对高怀佑亦步亦趋,敬若神明;自从楚昭仪入宫以后,皇上拨他到这里服侍昭仪,深受昭仪喜爱,管他叫“小武子”。从此凡是要见皇帝的高官先得捧他的臭脚,才能得到皇帝召见。一来二去,这小子就飘了!连他这个内侍省大监也渐渐不放在眼里!
高怀佑也是从小太监一步步走上来的,深知“主子多大、奴才就多大”的毛病,所以眼看着这小子见到自己时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也只能忍气吞声,反倒先向他打招呼道:“小武,早啊!”
武恩翻了翻眼皮,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早。——哎,我说,你那个干儿子也太不懂事了!大清早跑到寝宫里大呼小叫,把皇上、娘娘全惊着了,这可怎么好?”
高怀佑强压怒火,勉强露出一丝笑意说:“该死的奴才,确实少调失教!真该把这狗嘴缝起来!”
武恩干瞪了瞪眼睛,最终没敢发作出来。
高怀佑冷笑了一声,径直来到寝室门下。
却听见皇帝柔声安抚昭仪的声音:“子童莫哭!都怪那个奴才,将朕从睡梦里惊醒,才误伤了你!朕已经将那个奴才判了杖毙,你要不出气朕即刻下令将他凌迟!”
高怀佑大吃一惊!
这时里面又传来楚昭仪撒娇的声音:“陛下就是杀他千遍,也抵不了臣妾这一身的疼痛!又有何用?”
皇帝赔笑着说:“总不能再从朕的身上还回来吧?”
“臣妾不要你还!臣妾只要陛下的一句金口玉言!”
“什么玉言,说来朕听听!”
“那您得先答应,然后臣妾再说!”
“岂有此理!卿若要天上的星星,朕也要去给你摘吗?”
楚娋咯咯一阵娇笑!
“陛下即便能摘,臣妾也无用啊!臣妾所求,当然是陛下能办到的!”
皇帝似乎在思忖。好一会儿才说道:“说吧,只要不太离谱,朕无有不应!”
里面随即传来楚娋愉悦的声音:“臣妾希望陛下,今日封我为妃!”
一句话,不光是一旁偷听的高公公,连皇帝也急了:“子童不可胡闹!封妃是皇家大事,不光要斋戒告廟、择定吉日,而且还要皇后首肯!——自卿入宫以来,迟迟不肯进紫寰宫陛见皇后,朕又怎么开得了这个口?”
“自古天下者天子之天下,皇帝一言而九鼎!陛下面对皇后,怎么会畏首畏尾以至于此呢?难道是是因为太子,因为她母子背后的外戚?”
“住口!”
“皇上!……您在大燕人的眼里,是位雄主;在楚娋的心中,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所以才故意向陛下提此非分之想。陛下大可以不必放在心上!”
“……”
里边瞬间安静下来。
高怀佑又焦急的等了好大一会儿,仍不见皇帝出来!急忙压了压嗓子,低声禀报道:“陛下,吉时已到,该上朝了。”
“嗯,朕知道了。摆驾吧!”
“遵旨!”
高怀佑转身刚要走,里面又传来皇帝的声音:“高怀佑!”
“奴才在呢!”高公公忙又回转身,躬身应道。
“进来!”
“遵旨!”
高怀佑快步进了寝房,却看见皇上已经穿戴整齐了。就连娘娘居然也穿上了只有大朝的时候才穿的凤冠霞帔!
高怀佑进房走了两步,抱着拂尘低下头去。
萧愝随手把一份用过玺的诏书递给他说:“朕已册封楚昭仪为妃,你就在金殿上宣读一下吧!至于庆典的事,在朝会之后交给皇后去办!”
“奴才遵旨!”
高公公急忙接过诏书,暗吐了下舌头退出逍遥阁。然后整备銮輿,在门前候驾。
不一会儿,里面一阵纷杂的脚步声传来。十多个宫女太监簇拥着皇上和楚昭仪,并肩走出殿外。
高怀佑大吃一惊!——简直逆天了,皇后与皇帝同行,尚且退后半步;小小的昭仪,竟敢逾越至此!
他错愕的嘴巴还没有合拢,更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楚娋居然与皇上一起,坐进了上朝的銮驾里!
赞礼太监喊了一声:“起驾!”
内侍太监立刻扬起拂尘、宫娥彩女提起供灯;金瓜武士前站、钺斧武士殿后,浩浩荡荡的向金銮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