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里我哪敢跟人打架啊。”姜翊摇头，“摔倒了而已。”

她想了想，还是将方才的见闻跟雀雀详细地说了一遍。

雀雀看着她：“赤霞阁内真的娇养了一位啊？”

“我想不通，她为什么会被关着，甚至不许人知道她还活着？”姜翊拉着雀雀的袖子，“外祖父知道吗？舅母知道吗？”

“这府中虽然是林公子关着，可一举一动都在伯公爷的眼皮子的底下，也瞒不住他吧？”雀雀忍不住跟姜翊分析起来，“不过……她大概出身不高，以至于不得明媒正娶，失踪也没人前来调查。可她……到底杀了谁呢？”

越深想，便越心里害怕。

姜翊心头有乌云也有疑影，觉得自己若不亲自去一趟朱霞阁，怕是永远也不能安心了。

冬日的园林中已经没有什么苍翠绿意了，剩下的只剩一片枯萎干涸的景象。

俞梦知的手柔弱无骨，搭在干枯的柳条上，并没有用力，却将那根柳条从中掰断了。她如梦初醒般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手一松就将那柳条扔到地上，若有所思的样子。

“柳树总有惜别怀亲之意，姑娘折柳，是在怀念谁呢？”姜翊坐在赤霞阁高高的围墙上，严冬之日其实围墙冻得像冰砖一般，姜翊坐在上头忍不住的发抖，却还强打着精神，笑得违心。

俞梦知仰起脸，姜翊遥遥一见，差点没从围墙上栽下去。

为什么天地间总有这些天生我见犹怜的美貌女子呢？

俞梦知的神情却是冷冷的：“你知这里是什么地方？肆意攀越，你会死的。”

“怎么你也张口闭口死呀活呀的？”姜翊全然不把她的话放在眼里继续笑着，“跟林家那位公子哥一模一样的。”

俞梦知犹豫了一下：“你……认得公子？”

姜翊又是一个纵身，从围墙处跳起来，稳稳当当地落地。吓得俞梦知连连后退了好几步：“你要做什么？”

姜翊扬了扬眉毛，凑近了一步道：“你叫他，公子？”她又凑近了一步，看上去很像是登徒子，“所以你是谁啊？”

俞梦知又后退了几步，眼眸中满是警惕：“你又是谁？”

姜翊想了想，狡黠地笑了笑：“我刚被指婚给他，不日就要成亲了，所以我才好奇，你是谁？”

俞梦知听到这话，不由地怔住了，忽然就笑了一下，她的笑容和姜翊之前见过的笑容截然不同，像是一片荒原，干涸枯竭，万念俱灰：“原来如此。”

姜翊没有料到她会这个反应，不知自己该不该如此骗她：“你到底是谁？”

俞梦知扯了扯嘴角，抬眼看着姜翊，眼中忽然燃起了一种，类似报复般的快意：“我是，他的杀父仇人！我是害死永安伯世子的始作俑者！”

姜翊惊得目瞪口呆，不敢置信自己居然真的掘到如此惊天动地的真相。

罢了，她早知道好奇心害人。

她很想装作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赶紧溜走，却被俞梦知一把扯住了袖子：“姑娘，姑娘，求你，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