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凝固的笑意颤了颤,化为一抹不容忽视的冷笑,被人忽视的感觉非常不好,他一向最是厌恶,可夜长留总是有办法让他最是厌恶。
"爷,这..."朱红柱子后的官员现出身来,表情尴尬的近乎惶恐。
"这世上,你最相信的人是谁?"端王也不动怒,似笑非笑的问了一句。
"这...下官并无可相信之人。"拍马屁也不是这个时候。
"哦?那还真是可怜啊..."端王又笑了笑,眸中阴晴不定,声音阴暗悠长:"你说,让夜断袖去杀夜王,如何?"
那人略略思索片刻,片刻后一挑拇指,诚心实意的钦佩:"爷,高招!"
"呵...去叫毒师到本王府上候着。"端王顿了顿:"带着情蛊。"
已经走出很远的夜长留坐在轿内打了个很响亮的喷嚏,纳闷的揉着鼻子,还没揣测出究竟是谁在背后偷偷的想念自己,轿子却晃了晃,已经到了大理寺。
贵为大理寺卿的夜长留一个人孤独的下得轿来,在门庭冷落的大理寺门前叹了口气。
国舅爷的事儿一天不办好,大理寺就一天半死不活。
迈步进到屋中,灰鸽子道了声好,然后就自顾自的伏案书写着什么,为求字体飘逸漂亮,身边已经堆了不少半成品,夜长留拈起一张看了看,被上面郑重其事的'绝笔';二字晃了眼,略一打量都是财产分配和与诸位小妾们的私房话,连忙放下。
小老头最近几日已经拒绝来大理寺工作了,美其名曰既然死亡之日指日可待,那他还不如趁这个时候好好潇洒一把...潇洒到住进万花楼里几日都没回府,还没等将死之日到来,就幸福的事先得了马上风,落得个口眼歪斜的下场,现在看来,死对他来说好像反而还是种解脱了。
端王党的崔莺无疑是最难过的,原本他安心在大理寺搅这浑水,谁想到有夜长留这么个祸从天降。他开始认为即使皇上怪罪下来,他也无非是充军发配,过几年后改头换面,拿着端王给他的银子,带着妻儿老小照样回京城来过他的好日子。
谁料到天有不测风云,逼着他听了那么大的秘密,虽然端王那日没说什么,之后也没有个明确的态度,但他实在不敢妄想自己还能逃出生天。
总结起来看,根本是夜长留把他推向绝路了嘛!崔莺打定主意,想要好好教训夜长留一番,奈何夜长留武力值远远在他和他雇来的几个小混混之上,反被打的丢盔弃甲、满地找牙。可若是用语言讽刺,夜长留又充耳不闻,说的他口干舌燥,气的他五内生烟。
夜长留觉得他这个想法很是天真,并且恶毒的认为端王绝不可能还留他这么个货活着,被后者嗤之以鼻,认为这是她推卸罪责的说辞。
夜长留也懒得分辨,盯着崔莺敌视的目光,坐到了大理寺最好的一把椅子上,翻开堆在桌上的卷宗。卷宗照往常那般脏兮兮的泛着昏黄,不经意的随手翻了几翻,却突然露出其中一角鲜红,夜长留目光一凝,抬头看了看屋内各司其职的二人,不动声色的小心的将那角鲜红收进袖子。随后倒好茶水,将腿翘到桌面,将历代奇闻案件当成杂记来看,优哉游哉的过起了古代公务员的幸福生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