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夜长留是要来与紫衣辞行的,虽然端王百般阻挠,但仍未成功。
可一见紫衣如此,夜长留先前预备好的话亦是一句都说不出口了,情蛊在体内翻江倒海的闹腾,疼的夜长留在袖中握紧了拳头,也只逼出了她一句实在谈不上绝情的话语:"对不起,是我来迟了。"
紫衣顿时笑得双眼弯弯,专注而长久的凝视着夜长留,见夜长留凤眸狭长,唇角含笑,还是那样温存流转,只是眸光黯沉,流水澹澹,总有些不祥的意思...紫衣心中一惊,未等开口,就听夜长留神情木然的与他辞行。
唇角的笑意僵硬起来,紫衣若有所思的转身做回桌前,照例习惯性的握住了纸笔,才觉出平静安心,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左手在袖中握成拳头,含笑开口:"是我不好,这段时间没能陪你...要去多久?三天可够?"
夜长留抬眼看他,万语千言凝在舌尖,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欲言又止的不发一言。
"七天?"紫衣微微蹙起了眉头:"十天?半月?"
夜长留依旧不语。
"该不会是一个月吧?"紫衣紧紧皱起了眉头,手中狼毫毛笔许久不动,在奏折上凝成了一个漆黑的墨点,他索性放下了手中的笔,认真的审视着夜长留的面无表情,将这当成了一种无声的抗拒,修建圆润的指甲刺入手心,心中惊慌无比,像是应证了某个许久以来一直深藏于心的猜测,面上却越发温柔似水:"我知道让你久在京城,无趣得很,但是一个月真的不行...而且,轩辕兄和楼公子都不在京中,你要同谁去?"
夜长留淡漠道:"端王。"
紫衣登时一怔,放下手中毛笔,抬眸看向面无表情的夜长留,觉得这个答案实在出人意料。
监视夜长留的人既然可以排成一队,来路自然也是五花八门。紫衣感觉这个方式并不太妙,而且有触及夜长留逆鳞之嫌,便吩咐手下人全部节省了工作量,很有节制的只是每日汇报一下夜长留去了什么地方即可。
所以夜长留这两天与端王混在一起,他也是清楚的,只是他政务繁忙,再加上夜长留与端王惯有嫌隙...前些日子还磨刀霍霍的准备向端王的亲娘舅下黑手,也就没有当回事情来看。
再说端王和夜长留的不和乃是缘自二人性格习性,堪称不可调和,更是紫衣亲眼目睹,怎么一晃眼几天未见的功夫,夜长留就这么坚决的变了心呢?
夜长留一贯风流却不下流,万万不是这种不负责任的人,何况二人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即使事到临头,紫衣私心里仍是不肯相信的,可摆在眼前的事实又由不得他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