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长留抬眼看他,觉得这别扭的态度和气势实在都很像小时候的十八,若是教一些防身护体的倒也没问题,只是这个世界所谓的武功是要有内力做底子的,不然即使招式再狠绝漂亮,也依然就是个花架子而已。
她不问少年为何会流落至此,但心中未必没有猜测,少年眼中偶尔流露出的恨意昭昭,这种人学了武功是要报仇雪恨的...她不反对报仇,也不反对雪恨,但她的确做不了这种人的师父。
还未等夜长留回答,少年就抱着那些碗筷一溜烟儿的跑没了影,随即某个街角传来碗筷被砸碎的声音,夜长留想了想,又看了看天色,想到狐裘中那二百两银票,暂且放心的结了账往府中行去。
府中有下人照料,依旧是上次离开前的样子,夜长留零零碎碎的收拾了一些东西,又陆续的扔了回去,最后只捡了楼三美人令中藏着的那一枚玉佩贴身带了,大萌主送她的一只暗藏杀机的玉簪插进发丝,紫衣的玉笛挂在腰间,末了从柜子里拿出了一把寒光四射的、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唐刀...这是诸葛锦年的礼物。
夜长留将唐刀在手中挽了两个花样,收手负在身后,站在铜镜前,看着镜中自己越来越熟悉的容貌和一身古香古色的锦衣,突然轻轻笑了起来。
突然想起,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想起二十一世纪的一切了。
所有人,包括十八都以为她是舍不得二十一世界的荣华富贵,殊不知,她只是舍不得秦十八。
但夜长留从来不否认,刻意的给人错觉,因为她说不出口,只是想一想都觉得羞赧,是因为你才想留下...这样柔软又温柔的话,不该出自一个杀手之口,或者,也不配出自一个杀手之口。
她可以同很多同类玩在一起,好似真的情薄如水,面对真正动心的人,却说不出一句真正意义上的蜜语甜言。
或许这样的性子也很是怪异,才会喜欢上端王那个抖s...
镜子前的夜长留微微皱起眉头,镜中人亦是眉头深锁...话说,她真的喜欢端王么?
犹疑着收拾好了行囊,夜长留呆在自己府中拖拖拉拉的磨蹭着,挥退下人后一个人沉吟着缓步前行。这个地方她不过住了几个月,当时楼三灵机一动决定要拜堂冲喜,匆忙之下寻了这所新宅,谈不上什么景致,但一草一木都是看熟了的,墙上地上还有她与楼三和大萌主对招时留下的剑痕,平日里觉不出什么,要离开的时候,才发现这里其实很有家的感觉。
或许也正因为如此,楼三才肯暂时抛下他那家大业大的非法组织,大萌主也愿意在造反或者充当恐怖分子的过程中抽出那么一点心力,花费无数人力物力的呆在这里处理事务,眼下已经贵为太子的紫衣也对此地跃跃欲试,一有机会出宫就必定到此,可惜锦年还陷在苗疆不肯回来,等他回来的时候,她又恐怕已经离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