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桶油……?”
郑福松皱起眉,努力回忆了一下,直到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的记忆终于越来越清晰,才好不容易想了起来:
“哦!我记起来了,当时我以为那桶里面是水来着,却没想到结果变成了火上浇油!姑娘你那时还说,那桶里好像是……什么‘椰子油’来着?”
“对,正是椰子油。公子好记性。”
董酋姑点了点头,可郑福松依然有些迷惑,不觉得这里面能有什么发现:
“现在想来,船上装桶油也没什么。管它是什么油呢!也许,是那些海盗们平时烧火做菜用的?”
谁知,董酋姑却摇了摇头,郑重道:
“桶里存着那么多的油,怕不只是烧菜如此简单。而且之前我被头罩蒙住时,在船舱里面也曾到处摸索麻袋中所藏的引线,也曾无意间碰到过那个大桶,甚至在那桶上面还摸到了另一样东西——”
郑福松眼前一亮,登时想起了自己火急火燎在船舱中寻找盛水之物时,也曾发现那桶盖上有一个脏兮兮的东西:
“哦,姑娘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那时桶盖上好像的确还有个黑乎乎的刷子!”
“嗯,想来,那把大刷子总不是烧菜用的吧,反倒很可能是平时养护那小船木材、用来往木头上刷油用的。不过,奇怪的是,养护船只的木材,大江南北向来都是用桐油为佳,海盗们常年行船,不可能不知道这个最基本的道理。但为何那桶中偏偏是椰子油呢?即便那桶油真如公子所说,是做菜用的,也完全可以用其他价钱更便宜、也更好吃的油啊。又何必用椰子油呢?所以我当时颇为疑惑。”
“哦,原来还有桐油和椰子油的区别。早知如此,该先把放走的那些海盗俘虏审问一番,或许就能搞清楚了。”
听到董酋姑如此说,郑福松不禁挠了挠脑袋,有些后悔道。而董酋姑则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瞒公子,我倒是在昏迷中,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似乎可以说得通。只是不知有无道理。”
“姑娘请讲。”
郑福松虽然并不对此抱多大的希望,但还是饶有兴趣地听听董酋姑究竟发现了什么疑点。
“按理说,海盗他们无论烧菜还是养护,都没有必要用椰子油。除非——”
“除非什么——?”
郑福松好奇地瞪着眼睛,等待着董酋姑想到的解释。
“我也是偶然想起,据说从福建东面的澎湖诸岛继续向东行船,还有一处大岛,俗称‘小琉球’。而那椰子油就盛产于‘小琉球’。更重要的是,我前不久曾无意间听海商聊起,那里据说现在盘踞着不少荷兰人,所以我想,会不会——刘香他们早就与荷兰人有所勾结,所以便长期在‘小琉球’上待着呢?而又由于海盗们不敢轻易在沿海靠岸、买到只有大陆才产出的桐油来养护战船,因此才只能退而用‘小琉球’当地盛产的椰子油……?”
“对啊!这么说来,倒是的确说得通!”
只见郑福松眼前一亮,如同发现了宝藏一般,满是兴奋,忍不住赞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