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午学的钟声响过之后,我和阿强走出教室,走在六月中旬灿烂的阳光下。
放学之后,自然就是回家了。“灿烂的阳光下”云云,自然有写实的成分,不过呢,我想得更多的,倒是二三十天之后的小考了。换句话说,离开这校园的日子,真的为期不远了。
以前,我所知道的有关这校园的作文,开头往往是这样一句:
我们的学校,位于茶子岭下,白泥塘上
虽说写作文讲究不落俗套,不过,对于这样的开头,我还是蛮佩服的:开门见山,简洁晓畅,极具方位感与空间感,值得肯定嘛。这样的句子,不经意间就在我心田里扎下了根。
确实,如果从空中俯瞰的话,我们学校的这一排教室,自西向东,一字长蛇阵般的展开着,颇有其实和规模。说自西向东,是就那些从西北方向前往学校的师生而言的,这一部分师生,所占比例较大。此外,说“一字长蛇阵”,其实也还是有点问题的:这一长排教室,分为两大部分,中间是断开的。那断开处,宽约五六米。这样一来,南北方向的走动,方便多了。在教室的布局上,越往东,年级越低;换句话说,年纪越小的同学,如果是自西而来的话,如果想要到达自己的教室,所走的路就越长。或许,很少有人注意到这一现象;就算勉强想到了,要他说出其中的玄机,多半也是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的。或许,其中的玄机就在于,这读书,其实也和西天取经差不多的,时间越久,离西天也就越近。
或许,不少人会觉得,我这是在信口开河;其实,我的说法,也不乏事实依据:
我们六年级的教室,确实就在最西侧,而我们教室以西十来米处,就是中学足球场的东端了。这一切,即便有着巧合的成分,我的说法,也当不尽是牵强附会。
我们学校的这一排教室,前后两个门口,都是朝南开的。这样一来,走出教室,来到走道上的时候,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个与教室平行的绿化带。这绿化带,种的是冬青,修剪得整整齐齐像地毯一般铺展着的冬青。据说,这冬青,还有一个颇为好听的名字:
万年青!
“万年”什么的,由于不能加以验证,我自然不便于妄加评论。不过,这冬青,四季常青,倒还是可以确认的。这样看来,教室南侧种点冬青,还是颇有深意的。
绿化带以南,就是一大片泥质操场了。哦,这操场,长约七八十米,宽约十五六米,大致呈长方形。这操场的南端,靠近中央处,长着几棵一字排开的大树。大树北侧,分布着几个混凝土结构的固定的乒乓球桌。喜欢打乒乓球的同学,课间和课余时间,尽可以到那儿一展身手。大树以南,那地势稍稍抬高,这更南端,就是一个稍小一点的操场了。平时做操或是集会,多半是在这更南端的操场上。打一个或许不甚恰当的比方,相对于北侧的大操场,这南侧的小操场,就相当于楼座了。其实,相对于更南侧的道路和篮球场,这个小操场,地势依然是极低极低的。我大致估算过,道路南侧的篮球场,与这小操场之间的垂直高度,将在一米左右。那几个篮球场及其东西延伸处,就相当于茶子岭的北麓了。
前面说过,我们的学校,“位于茶子岭下”;这“茶子岭”,又是怎样的一个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