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寒冬(五)(1 / 1)

室内的那堆火,火苗低了下去,阿豹拿起火钳,轻轻地扒了几下。

火苗摇曳着,四周围着的人,脸上霎时也红润了些,望着怀里的孩子,小赵轻轻地哼起了催眠曲。阿波也像是有意置身事外似的,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扫了孩子一眼之后,阿豹这才缓缓说道:到了所里之后,那个负责办案的老派摇了摇头,淡淡的说了一句:“唉,阿豹啊阿豹,又是你——”

我刚想回答,只见他拿起一根棍子——

(说到这儿,阿豹两手的拇指和食指呈环状,比划了一下那棍子的粗细。我目测了一下,和锄头把一般大小,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都是老相识的了,他也不说什么了,举起棍子,就朝我身上、腿上招呼。棍子打断之后,他才停了下来。这一次,也是够我受的了。

问了几句之后,我就被送到牢房里去了。

以前,我们习惯于把被关在牢里叫做喂蚊子,大概是说,牢里没有蚊帐,被关在里面,也只有任凭蚊子叮咬的份儿了。当然,这一次是冬天,虽说是冷了些,却也少了喂蚊子的苦头。到了将近半夜,我也一直睡不着,一来是被打的地方太痛,睡不了。二来呢,是惦记着家里面的情况,放不下心来。唉,这一次,够惨的了。

外面北风呼呼地吹着,鬼哭狼嚎一般。

突然,我想起了一件事情来,就在里面找了一些杂物,垫在铁窗之下。然后,我踩了上去,手扶着铁窗的窗支,向外面看去。过了好一阵子,不像有人巡逻走动的样子。

哦,这么冷的夜晚,再加上我又不是什么要犯,有谁还愿意来巡查呢?

再过了一阵子,确认无人之后,我用力的摇起那铁支来。没想到,这些钢筋,时间久了,居然也不坚硬了。摇了几分钟之后,原本是竖着直直向下的两根铁支,就有点像拱门了。把头伸过去,试了一下,发现可以通得过一个人头,我就停了下来。

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头钻得出去,整个人钻出去,就不是什么问题了。

出到外面之后,趁着夜幕,我一口气跑到二三十里之外的那个渡口,找到了那个老头,问他要了一瓶专治跌打损伤的药酒——

“这药酒,灵吗?”阿鬼这样问道。

微微一笑之后,阿豹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瓶药酒,边拧瓶盖边说道:“不灵的话,我跑那么远干什么呢?”话音刚落之际,瓶盖也拧开了,顿时,整个屋子里弥漫着略显刺鼻的药酒的气味。室内的几个人,望着这瓶药酒,想说什么,一时却也没说出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