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儿真的走了,没有回应,无声地走了。不过,她确实误会了,我并不是宁可死了也不要她,咳,满肚子的话,向谁説去?
何宣道龇牙咧嘴地站了起来,向楼下张望,哪儿还有她的影子呢?
他心中滋味百转,正想办法离去,突然二楼的窗子打开了,窗口站着一个人,把一盏灯笼探出窗外,略略欠身子向下探看,问了声:“谁?”
红灯映照着两张面孔:一张是何宣道,一张是李元景。
“怎么会是你?”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説,旋即一起笑了起来。
李元景笑道:“我説我听到外面有声音嘛,令史大人别来无恙?”
“好得很,吃完晚饭闷得慌,出来散散心,正巧路过這里,嗯嗯,告辞告辞。”何宣道説着,转身又要往下面跳。可是他往楼下瞄了瞄,黑咕隆咚的,没敢。
刚才何宣道是摔下来的,虽无大碍,可也吓破了胆,想要真真正正重跳一回,无异于自杀,需要莫大的勇气,即便摔不死,也得问问自己已扭伤的腿脚还受得了受不了。
“进来坐吧。”李元景再次邀请。
坐就坐,怕你不成,何宣道小心地沿着屋脊上行,从窗子跳了进去,见里面一张方桌,桌子上放着点心水果,还有几本泛黄的书。
“赵王殿下怎么深夜在此秉烛读书?”
“哦,我的王府在雍州,此次来长安面圣,暂时居住在這里,明日就要起身回雍州了。這几本兵书,随便看看罢了,也许将来用的着。怎么,很奇怪么?”
不奇怪,不奇怪,呵呵……何宣道心里想着:你没我奇怪,我可比你奇怪多了,我深更半夜降落在你家房顶,你都不觉得我奇怪么?原来這是他临时的住所呀,原来如此,此番重逢,真是巧合得很哪。
两个人坐下来,从“温习”几天前的赌赛开始,发现這个话题有点尴尬,赵王李元景甚至説:“不要再跟我提那件事!”
何宣道一阵愁苦:你有你的苦衷,我有我的苦衷,想和你説清楚,你又這个态度……于是干脆绕过不谈,先不刺激你,以后找机会再解开這个疙瘩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