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与临下系统的交流严格来说其实是无声的，但是心语毕竟也是一种语言，而不是单纯的念头。就好比是修士以传音对话。

“高级系统所具备的功能和能够提供的服务更多也更好，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对宿主有一定的需求。”临下系统道。

“你呢？”林染问。

“本系统为王座系统，对宿主的要求非常高。”临下系统的回答虽然没有任何的感情，简直比白开水还要白一些，但这话却不小。

“哟，非常高？这算是间接拍马屁吗？”林染挑挑眉，语气玩味。

“当下人界，适宜作为本系统宿主目标的对象，只有宿主一人。”临下系统还是那么不太好聊天。

“哟，这话听着可真舒服。”林染虽然不至于得意忘形忘乎所以，但毕竟不能昧着良心。

“但舒服只是舒服，有些事情，我自己会去查的。”林染就这样结束了与临下系统的其实不太愉快的聊天。

心神回位，林染却觉得十分的疲惫。

摸着良心说，他相信临下系统其实多于相信厉万君。

因为系统的相处之道更直接更简单，但与人相处，就不是一件单纯的事情了。

他有理由相信，临下系统说的那些，算是相当开诚布公的了。

但也正因为如此，林染的心头才反而不好受。

他敬重厉万君，这是真话，也是事实。但要说信任……其实林染并不完全信任厉万君。

林染从小就很聪明，那个年纪轻轻就敢在稽方山上飞也似的跑来跑去的少年，从来都不是因为缺心眼才那般奔跑的。

对于忽然出现的奇怪声音，以及尤其是突然出现的厉万君，林染从始至终都抱有警惕心。只不过他更知道他不能轻易的表现出来。

世上不会有人比厉万君更与林染形影不离。

所以林染只能对厉万君全无保留。

不过好处在于，这种状态下的林染，无异于时时处于问心的状态里。当时或许还不太觉得，但后来，林染就必须承认当年能够那样，对自己的未来有极大的裨益。

林染继续闭关，又是半个月。

说是闭关一个月，就不应该提前出关。

出关之后，来接林染出关的有三人。

洛一一，霍淳，还有单语花。

其中原安乐楼圣女的单语花如今早已是正经的玄心门明字辈弟子，单语善。按宗门谱牒来说，则是单明善。

玄心门的规矩总的来说不算太大太繁琐，比如名字一事，就很简单。如明字辈弟子，如果姓名只有两个字，那就是在中间加一个明字，如果是三个字，一般是将中间那个字改为明字。至于平时在山上到底用哪个名字，在山下又用哪个名字，都没什么要求。

简而言之，怎么顺心怎么来就好了。

有些宗门则不同，对于名字和师门的讲究极多极细极繁复，好似生怕放纵了门下弟子，会使得门下弟子个个都变得离经叛道一般。

人心一事，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不是大棒就能轻易吊打的，也不是几颗蜜枣就能随便安抚的。

总的来说，无非是一个诚字。但掰开了揉碎了说，莫说几天几夜，怕是几生几世都不够论述的。

以诚待人者，人以诚待之。

最简单，又最复杂。

好似怎么说都有错的地方，又好像哪儿都有对的部分。

“好久不见。”林染对单语善笑了笑。

“林师兄。”单语善微微点头，算是致意。

“你们怎么凑到一起了？”林染笑问。其实这就属于没话找话了。

“大师兄，我有件事，希望你能老老实实的说。”洛一一道，神色郑重。

“怎么了？还得我老老实实的说？”林染的视线在三人之间游移。

“系统，不是巧合，对不对？”洛一一以传音的方式在林染的心里问。

“你们……”林染是真的讶异了，不是吧？难道他们三个相互已经知道了彼此有系统？开什么玩笑？

“大师兄，不是巧合，对不对？”洛一一又问。

得，恐怕不是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