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她一个女子,早就将一切看得很淡。她,不在乎他将自己当成别人;她,只要夜夜欢好的人只有他一个就够了。不知道这样算不算得上是一种执拗,而这种执拗算不算得上是爱情。她不敢想、也不愿去妄断,就这样与他维持着暧昧不清的关系吧。
只是,从九宫山回来以后,他就再也没有碰过自己了。原以为不用夜夜伺候这个浑身是伤疤的男人,自己会觉得卸下了一个大包袱、会松了一口气。没想到,他越发对她冷淡、不再索求于她,她却慌了神、不安得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女。
可是这一切她都不能说给他听,她只能藏着、掖着,若是被他发现自己的心,他们之间就再也没有可能像这样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相处了。
卉倾勾住觞天放的脖子,轻轻吻过他脸上、他身上的伤疤。他绝对不让自己碰他的唇,她记得。她知道,因为他不爱她、嫌弃她所以才不愿与她拥吻。这样的自己,有资格说爱么?
屋内的炉火发出微弱的光芒,隐隐约约映出床榻上两个并排平躺的人。那男子上身不着寸缕着,下身盖着薄被,一双寒眸藏匿着千丝万缕的情绪;那女子将薄被扯到胸口处,抬眼看着身旁略有失神的男子,脸上有淡淡的笑意。
“门主,此次南疏派出的那个假皇帝是一名叫任霄的将军假扮的,据说此人深得孤易炴的信任、如今是朝中红人。”卉倾伸手撑住自己的脑袋,侧身注视着不发一语的觞天放,“我还打听到,这次南疏出使西瀛动机并不单纯。”
“这我早就料到了,你直接说便是。”觞天放闭上眼,脑子里满是冉冉的模样,那脖子上淡淡的吻痕让他的心一刻都不得好过,无论他如何发泄都无法安抚胸腔里越来越明显的疼痛感。
“南疏此次派出假皇帝,目的就是为了在西瀛境内制造出假皇帝遇刺受伤的骚动事件,以此为借口向西瀛光明正大的宣战。本打算在宫宴结束后就部署一切、实行计划,没想到皇上居然会当众认了欧阳馨梅、还将其赐婚南疏。欧阳馨梅突然变成了馨梅公主、还成了南疏联姻的皇妃,这让那个有勇却谋略不足的任霄将军慌了手脚、已经将假刺杀计划暂时延后、派人快马加鞭去通知远在南疏的孤易炴了。”
“哦?想不到孤易炴竟有如此计划。”觞天坐起身来,长发遮住他被灼伤的半边脸,余下的半边脸在黑发的衬托下徒增魅惑,“不过,他孤易炴应该没有机会这么快就得知今夜所发生的一切了。”
“门主你的意思是说……”
看向地上那块颜色又深了些许的血玉,觞天放忍着腰间的疼痛道,“派人去拦住那送信的人,不准留一个活口;密切关注使臣行馆里的一举一动,凡是有鸟类飞出或者飞进行馆,一律不可放过。等南疏使臣在霄都待满十天、按礼该回国的时候,才可撤掉对行馆的监视。”
觞天放穿好衣服站起身来,一双嫩滑无骨的双手从后背将他的腰圈住,屋子里响起女子依依不舍的声音,“门主,我……我陪了那个任将军好些天才得到这些消息,你、你不给我些奖赏么?”
觞天放回过头去,淡然道,“你想要什么?这次是万两白银还是要我帮你救什么人?”
“我不要万两白银也不求你帮我救人……”卉倾披了件薄纱站在觞天放面前,脸上明明带着明媚的笑容心中却是酸苦得厉害,“我要你多留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就好。”
觞天放低头看着卉倾,眸子里闪过一抹邪魅的笑,“你跟了我这么长时间应该明白,我的时间从来不在交易范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