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车飞驰,将黑夜甩在身后。
等艾瑞尔再度停下,一只脚踩上地面,天幕已然蒙蒙发亮。
最近的那盏路灯灯光跳了两下,预兆灯泡这一生差不多已经要走到头了。机车在这闪烁的灯光下被映照,冷峻的光在曲线硬朗的外壳上闪动。艾瑞尔一只手安在上面,半秒不到就立即拿了起来——这台机车正滚烫着呢!
从兜里拿出一个造型扁瘦的烟盒,深蓝色的外壳,贝壳白的内里和边线,没有什么花哨的图案纹路,光滑的金属壳身上纵向做出几道磨砂质感的效果,艾瑞尔用力地推顶住盖子才将这烟盒打开,同样时贝壳白的内层在越发扩大的深蓝中显现,像是自海面下升起的盐白岛屿。口呈坡度,四根纤细的烟像是在弹|夹里蓄势待发的子弹,艾瑞尔从坡地捏着一根烟的烟嘴将它拉了出来,突发奇想似的将尾部按在机车外壳上,滚烫的热度叫纤长的圆柱体底端、包裹住烟草的纸层产生了肉眼可见地扭曲,却到底没有将它点燃。
艾瑞尔朝后退了一步,正好走出风中残烛似的闪烁着的路灯灯光映照的范围。
“咔嗒。”烟盒再度合上。
艾瑞尔牙齿轻|咬着烟嘴,把烟盒放回口袋,没有再拿出打火机点燃这支烟。
【应该是掉进缝隙了。】
艾瑞尔叼着烟,未点燃烟草的气味萦绕在鼻尖,闻着清浅,点燃又会变得辛辣提神。这时候的艾瑞尔在回想之前发生的一切。
将醒未醒的那不勒斯城突然刮过一阵风,吹拂过正处于夜晚和晨间交界的街头。
离艾瑞尔最近的那盏路灯忽闪了两下,终于还是熄灭。
与此同时,街上其他路灯也商量似的熄灭了。
最近的那盏路灯究竟是彻底坏掉了还是只是到了预先设定好的熄灯时间?
艾瑞尔没有带手表,手机在外套内侧的口袋里。
艾瑞尔把手伸进内兜,拿出来的时候手上没有手机而是捏着一张叠了两折的纸。
在深色的布料上不显眼但的确存在的唇膏摸上去微妙的滑腻。
站在卧室里,把衣服一件件脱下来丢在凳子上的艾瑞尔反复揉捻挂在椅背上的外套背部某处衣料。
【又是那个时候留下的吧。】
脱光全部衣物后进被子里。散开发辫的长发撩到一边,艾瑞尔闭目打算抓紧时间休息一下。
本来只是单纯打算利用夜色掩护速战速决完成任务,没想到还顺带着被挑战极限和时间管理能力。
艾瑞尔的休息才要开始。
“嘟嘟嘟嘟嘟”
【电话响了。】
“嘟嘟嘟嘟嘟”
【得去接电话。】
“嘟嘟嘟嘟嘟”
【……怎么什么都看不见?】
【天又黑了?】
“嘟嘟嘟嘟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