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杀组的态度才是正常的——对试图指染【自己的东西】的对象的愤怒和不动声色地筹划,对自己的利益的维护和哪怕曾经亲密无间现在也不是敌人的【同伴】重新考量。这样的观察和揣测就像浮在海面上的冰山,海面之上是他们故意展示的,海面之下是仍在进行的。
必须足够谨慎才能无往不胜。这是暗杀者们一贯的态度。
艾瑞尔知道突然接连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暗杀者们在想什么,她认为他们的小心是合理的,因此对这些也没有被怀疑的感伤或者气愤。
伸手捏了捏伊鲁索的脸,艾瑞尔在那汪凝固岩浆似的眼眸里看见自己的倒影。
现在的伊鲁索看起来平静了不少,他的黑色半长头发披散在肩膀上,小半头发晃荡着贴在面颊两侧。从发根到至少三分之二的长度是垂直顺滑的,到原本发绳的位置才产生了些微弯曲。艾瑞尔的指尖从伊鲁索的脸侧滑到他的头发上,自上而下地撸了几把,最后调皮地拉了拉弯曲的部分再松手看它们弹回。
伊鲁索放纵艾瑞尔玩弄他的宝贝头发,手撑在身侧,放松地支起一条腿。
镜中世界里只有艾瑞尔和伊鲁索两人。在最开始的【质问】后,伊鲁索似乎把想要说的话都说完了,之后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绕开这个话题漫无目的地瞎聊。
……
“出去吧。”最终,艾瑞尔说。
两个人从镜中世界脱离出来。
“舍得出来啦!”霍尔马吉欧洗了个澡,他只穿了裤子和渔网似的上衣,头上还残留着水汽。舒舒服服地窝在沙发上,他拿着一只酒杯,里面盛着血似的酒液,浮在酒面上的冰块碰撞着发出细碎声响。
艾瑞尔盯着随着霍尔马吉欧晃荡酒液动作在液面上起起伏伏的冰块:“普罗修特也来了?”
伊鲁索低笑了一声,霍尔马吉欧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眯起眼睛微笑,摆了几下手:“安心安心”
艾瑞尔往床沿上一坐,小腿晃荡了几下,后脚跟在地板上磕磕碰碰:“现在说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伊鲁索挨着艾瑞尔坐下来,头放在艾瑞尔的膝盖上。
艾瑞尔的手十分自然地摸上伊鲁索的头撸了几下,把披散在侧颊上的头发整理到耳后。
霍尔马吉欧笑眯眯地看着两人,等艾瑞尔的手停到伊鲁索的肩膀上后才继续说:“布加拉提快回来了,波尔波挖的那些墙角一定被他换成了价值连城的小物件,一个人就能轻松戴在身上。”
艾瑞尔不可置否地听着,目光闪动了一下。
“那个死胖子不能自由活动,所以一定是被拜托给他信任且有能力胜任这件事的人。”霍尔马吉欧不笑了,他认真地看向艾瑞尔,眼睛里闪动着兴奋的光:“我们圈定的范围里,布加拉提在头筹。”
艾瑞尔若有所思似的点了一下头:“波尔波很信任布加拉提。”
霍尔马吉欧说:“我们也查了布加拉提是怎样的人,像他这样有远大抱负的人——”说到这个词,霍尔马吉欧的嘴角抽动似的笑了一下,“想要实现可是需要付出不少。如果波尔波出事,作为唯一知道波尔波私藏下来财产的人,他守不住这样大的财产,顺势把它献给老板谋求地位和权利就是最好的选择啦。”
全中。
艾瑞尔脸上露出认同的表情。她坐在床边,膝盖上卧着伊鲁索。伊鲁索半眯着眼睛,红眸自纤密睫毛间半遮半露地也看向霍尔马吉欧,看着霍尔马吉欧做出进一步的试探。
“让我们再一次合作吧,艾瑞尔。”霍尔马吉欧真诚地完全不考虑被拒绝的情况地说,“没有权利,c赚再多的钱也只是谁都能从上面咬一口肉的肉牛。”
“我要做什么呢?”艾瑞尔看着霍尔马吉欧,“你们都冒着风险来到这里了,我能为我们做什么呢?”
“暂时什么也不做。”霍尔马吉欧喝干葡萄酒又嚼起冰块,“只需要把之后发生的事都告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