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9章(1 / 2)

他从来都不相信那些怪力乱神,如今却想祈求那些神明,让这一刻更长一点。

或者让他的病好的晚一点,这样说不定安安会每天都这样对他。

等到林漪将手收回去的时候,景昀的半闭着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悦,但是面上的表情还是无懈可击。

如果气息有实质的话,怕是现在他浑身都冒着不开心的黑色的气息。

“刚刚李笙过来了?”

趁着林漪转身过去端药的时候,景昀有些不开心的开口。

当然,不开心归不开心,但他现在还不至于敌视李笙,因为他对自己很有信心。

不是他自夸,李笙和他比起来,论品行,样貌,才智,家世,他哪一点比得上他?

他就不信在接触了他这样的人之后,安安还会喜欢上一个不如他的李笙。

而且,安安与李笙的第一次见面时,李笙调戏安安,而当时他救了安安,可想而知,安安到底对谁印象更好一点儿。

最重要的时,虽然在他心中,安安是全世界最好,最适合他的姑娘,所有人都喜欢她都不为过。

不过,昨日他也能看出来,李笙在知道他俩是“夫妻”之后,便从未有过邪念,虽然一开始,可能也只是因为安安的样貌而出手拦截他们。

不然的话,就算楼下还有这么多人,就算他需要卧床休息,他也绝对要在他们俩之间横插一杠,绝不允许他们接触。

所以,就现在而言,他其实,也没有很担心。

“是啊,你是不知道,他那个人,吹牛不打草稿的,稍微知道点什么东西,就只知道炫耀,半瓶水咣当的。”

虽然嘴里说着嫌弃的话,可谁都能听出来她语气里的开心。

没办法,林漪在京城这么多年,接触最多的也就是她的家人,而这些人大都包容她,所以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互慰的快感了。

很好,他现在心里怒火已经有点上升,想要弄死李笙的意念也有些强烈了。

而正被自家姐姐数落的李笙忽然连打了几个喷嚏,明明是在暖和的马车里,却仍然觉得好像有一阵冷风吹过。

“姐,你看我都这样了,你就别训我了呗!”李笙装可怜的看向李雪莹。

李雪莹却不为所动:“活该,谁让你整天乱跑,还总勾着青青同你一起,她一个小姑娘能和你一样吗?”

而客栈里,等林漪出去之后,景昀还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拿着书,可手里的书半天没有翻一页。

不知过了多久,他像是突然惊醒般被子掀开,就这样只穿着中衣躺在床上。

他想明白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靠神佛还不如靠自己。

于是在经历了一个下午的瑟瑟发抖之后,终于在晚膳前半个时辰,景昀脸色铁青,哆嗦着双手将被子盖到自己身上。

再于是,等林漪兴致勃勃的端着托盘,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床上的人裹成一个茧状,只露出半个漆黑后脑勺。

床上的人听到推门声,还略微动了动,像是在以此显示他没有睡着。

林漪走到桌子旁的时候,还满脸幸运地说:“今日中午,我看你恢复得不错,想着也不能总是吃白粥和鸡汤。”

“谁知道居然这么巧,厨房刚好到了两条鱼,这种天气能有新鲜的鱼,真的是不容易。”

“于是,我便给你做了鱼肉粥和鱼肉丸子。”

今日,青芜在后厨熬药的时候,看到客栈的人收来,的便开口向掌柜买了这两条鱼,想着好不容易碰到鲜鱼,绝对不能放过。

掌柜在经历了上午的事之后,也知这几日在他这里住的大主顾与他东家的关系匪浅,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他本还想着直接送给他们,还是青芜坚持,才以市场价买了下来。

刚好林漪正在愁到底给景昀做些什么饭菜才好,鸡汤虽有营养,可吃多了也会腻。

这些鱼也可以让他们换换口味了,刚好用一条鱼给景昀做鱼肉丸子和鱼肉粥,另一条给自己做个糖醋鱼。

先将鱼肚子上的肉剔下来,再切点姜末和鱼肉一起放进水里,泡一会儿,去除鱼肉上的腥味。

再将鱼肉剁成泥,胡萝卜也切碎,混合着面粉搅拌均。

匀在勺子上略微摸些油,将鱼肉、胡萝卜和面粉的混合物,放在手心。

从虎口处挤出,再用勺子略微操作一下,弄出一个大似圆形的小丸子。

将小丸子放进锅中,煮一会儿,还要把里面漂起的白沫撇出,捞出后再放入煮好的蔬菜汤里再煮一会儿,就可以出锅。

等她絮絮叨叨地说完,还将鱼丸勺进了小碗里,她这次直接拿了厨房最大的碗盛了一大碗的鱼汤,又带了一个小空碗。

毕竟在她看来,汤着实是有些占位置,一碗汤里鱼丸都没有多少,当然要拿一个大碗来多装一些,不然万一不够吃就不好了。

结果她动静这么大,景昀居然一点起身的意思都没有。

在她的想象中,在这种情况下,景昀现在应该是半起身,靠在床头微笑地看着她,满脸期待的问一句“是吗?”

然后她就可以大谈特谈,她到底是如何做出来的,其中又发生了什么,什么的事情,顺便将汤喂给他喝。

可现在的情况……

林漪心中感觉到一丝不妙,眼睛看着床上的“茧”,动作缓慢的将小碗放在桌子上,嘴里小声地叫了几声:“阿景?阿景……”

接着床上的人好像应了一声,可是声音迷迷茫茫,听不真切,不知是真实发生的,还是只是她的幻觉。

等她走近床边,轻轻的将景昀面向床里侧的身体扳过来,就看到床上的人面色潮红,身体还有一些轻微的抽搐。

“阿景,阿景,你怎么了?”林漪急了。

明明中午他还坐起来了,头也不晕了,不是应该慢慢好转了吗?怎么到了晚上,忽然变得这么严重?

她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个词“回光返照”。

不对,不对,林漪努力摇摇头,想将这个词摇出自己的脑海中。

这个词是形容将死之人,景昀不过生个病,哪有这么严重?

她又用手试了试自己和景昀额头的温度,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这种试体温方法的可靠性。

景昀额头的温度要比她的额头烫好多,夸张一点,讲怕是滴一滴冷水在他额头,等流下来的时候,就变成温水了。

林漪左右看了看,手抓紧了自己的裙子,脚也不知道到底该往哪走,第一次面对这种可能要命的事,她心里也没了章程。

这时,她忽然看到桌子上还有一碗药,赶紧把药端起来,让景昀靠在她的左臂上,奋力撑起景昀的身体,将药喂进他的口中。

都是受寒,不管怎么样,这药应该也能拖一段时间。

景昀迷迷糊糊间好像感觉到双柔软的手放在他的额头上,鼻尖又传来熟悉的清香气息。

他有些高兴,他的目标实现了,果然什么事都要靠自己。

然而,等他好像听到林漪焦急的声音的时候,想扯扯嘴角告诉她自己没事,不用担心的时候。

却忽然感觉到自己好像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角了。

与此同时,眼睛也睁不开,可就是闭上眼睛,脑子里也全是天旋地转。

坏了,他不会是烧坏脑子吧!

其实本来他只是想稍微冻一会会儿,让自己的病好的再晚些,可却没想到他却躺在床上冻着冻着就睡着了。

平素他睡觉睡得又沉,在这么冷的情况下他也没醒,最后还是实在受不住了,睡的时间也够长了,他才睁开了眼睛,却没想到将自己冻成了这个样子。

完了,完了,万一他烧成个傻子,也不认识人了,就算安安愿意嫁给他,他可能也不记得她了。

景昀努力让自己的脑子清醒一点儿,将两只手搭在一起,强撑着给自己把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