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之又深而能物焉,神之又神而能精焉。——《奥丁大陆异闻志,七十六号,第四精装版引言,修订于1435年冬,》
望着心情低落的星尘,剑儿眼珠子滑溜一转,联想到了一个微乎其微的可能性。
于是,她开口道,“分析你目前的情况,我认为除了你是喝糊涂了外,也就只有一种可能性了。”
星尘略微振作精神,问道,“哪一种?”
剑儿伸出手指,在光线下影子被无限地拉长,像是一条虚幻的线段,若隐若现,“你遇到的那个无骨男,把所有人关于他的记忆都消除了,或者说篡改。除了你!”
“改写记忆么?”星尘反复了一遍,尽管这是听起来最合理的解释,但动机远无法解释清楚,面对一个普普通通的斗士,需要欲盖弥彰下如此繁复的功夫吗?
正当星尘疑惑不定时,脑海里倏然闪过孩童时陪伴自己的女孩,那同样是个极为模糊的身影。
她也篡改了我的记忆吗星尘下意识地将两者关联到了一块儿。
“当然,这种情况发生的概率有多么微乎其微,你应该也知道。”剑儿接着说道,“如果真的有人能够做到这件事,正常而言,他的修为必然要远高于我,否则即便我的记忆被改写了,也会遗留下矛盾的痕迹,我不可能察觉不到。”
星尘独自思考了会儿,剑儿趁此机会又去压了几注。
终于,星尘深深叹了口气,揉了揉发胀的脑袋,苦笑道,“我倒宁可是昨晚喝醉了,否则真的是一个可怕的噩梦啊”
剑儿眸子中精光闪过,表面上却是撇了撇嘴,似乎是对星尘敷衍的自我安慰态度略有不爽,但想不出更好的法子。
再加上她从星尘的斗气中没有发现任何异样的痕迹,也就没有太在意,随口附和道,“做一场噩梦也不错,至少在你无法更进一步找到真相前,就把他当成是昨夜宿醉的幻觉吧。”
星尘只得应下。
与剑儿告别后,星尘估摸着看了看天色,心想快要轮到下一轮比赛了,当即加快脚步,穿梭过人群。
却是不知,在与人群擦身而过时,一位行人随意朝四周瞥了瞥,目光落在他身上时,眸子却是泛起一抹赤红色,旋即恢复如常。
星尘忽然心有所惑,朝身后望了望,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希望是我多疑了吧。”他苦笑一声,说着连自己都无法相信的话语。
接下来的比赛只能说是有惊无险,星尘的对手斗气雄厚,防御力惊人,两人纠缠了三炷香的时间,直到星尘抓住对手一处轻微的破绽,以瞬寸十变的吸附与推进相结合,将对手打落擂台,才算是结束了自己今日里最后的战斗。
拖着疲惫身子回到旅店的星尘,将房门反锁上后,倒头就睡。
不知睡了多久,当星尘再度醒来时,窗外夜色渐深。
肚子咕咕地叫了两声,星尘揉了揉一团糟的头发,从床上爬起,打着哈欠向门外走去。
走过木桌旁时,桌子上传来疙瘩一声,有什么东西被撞倒,跌落在地。
星尘低下头,才看清楚那是一封信封,信封表面还写着工整的大路通用语文字。
——致有趣的五十一号。
心脏彭彭地跳动着,旅店一如既往的祥静,门外的长廊上甚至还能听到人们的交谈声,但在窗外不远处,成群的瘴尸在夜幕中跳着癫狂的舞蹈。星尘觉得自己的心跳比它们更癫狂!
他的掌心已满是汗水,散发着淡淡芬芳的信封上别着一枚铜钱,铜钱中央是螺旋状的雕刻,散发出若隐若现的玄奥纹路,像是恶魔在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