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被无形的屏障包裹,退潮到现实中。
午夜时分,旁人早已入眠。
洞穴中的烛火如往常一样被熄灭,黑暗中视线不及一寸,但星尘的内心中仍然明亮如炬,无数崭新可能性呼之欲出。
他从储物项链内取出纸笔书籍,蹑手蹑脚走到生冷的石桌前,点亮萤弱的魔火,翻阅起来。
改良魔装的方向,星尘大体已经明确了,但具体细节尚未来得及深思,就好比拿着望远镜能够眺望到天空晨星的曙光,但两者的距离实则遥遥无期。
作为行动派的星尘,拿起笔,拧着眉毛,涂涂改改,一个又一个法术的链式结构与空间构造被罗列写下,继而再一一否决掉。
失败,总结;失败,总结;失败,往复如此。
星尘丝毫不气馁,眼底的沉思隐隐有化作狂热的趋势,晶羽笔的储魔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消耗着,直到写出的涓涓笔迹,变为干涩无力的轨迹。
星尘揉掉纸张,丢在桌面上,才发现本就狭窄的台桌已然成为了垃圾堆,暂时放松下精神,归纳小结。
其实星尘的底牌有很多,甚至可以说花样百出——从师傅的元素同化,到龙血珠,丧钟剑,魔装,乃至卷轴学,药剂学,每一样都有大底蕴大神通。可惜时间永远不够花,想要兼修共济未免太狂妄了些。因此星尘能做的唯有潜心钻研一两个方向。
目前的两种魔装仅仅是依靠三阶法术‘冰临’与‘雷暴球’凝聚的最基本级别,对星尘的提升随着修为的提升变得愈发局限起来。恐怕当星尘晋级领域级后,会彻底丧失价值。
星尘自然不舍得放弃强悍的王牌,但也不愿意仅仅将基础法术替换为5阶、7阶等高不成低不就的水准,无论是自尊还是顽固在作祟,他都希望魔装能够达到自己理想中的状态。
综合所有的条件,结果似乎都指向了那璀璨无垢的擎天雷矛。
星尘长吁了口气,倒不是他不愿意使用擎天作为魔装的引子,相反的,他比任何人都期待。可惜问题在于,擎天对魔力的消耗相当恐怖,光是凝聚出一柄雷矛,就得将体内魔力抽个七七八八。
这还没伤敌呢,就自损了八百,买卖怕不是要赔本到裤衩。
晶羽笔敲打在脑袋上发出珠落玉盘的脆响,苦苦思考的星尘将脑壳都是敲得微微发胀。
疼痛之余,他忽地魔怔了一句,“既然不能在战斗中施展雷矛,能不能刻在卷轴内呢?”
余音未落,星尘手中的晶羽笔哐当落地,墨汁中流淌映射出他眼中的灼灼炽热。
清晨。
阳莎与倾莎醒来时,望见满脸焦黑的星尘趴在台桌前,靠近些闻一闻,甚至能嗅到几分焦糊。
“你昨天又闹了什么动静?”倾莎问道。
星尘听到声音,一个鲤鱼打挺醒了过来,脸上又是神采奕奕,笑着说道,“搞了个小实验。”
“哦。”倾莎半信半疑地看着狼藉桌面,“失败了?”
“差不多快成功了!”星尘兴致勃勃。
“那就是失败了。”倾莎不留余地。
“好吧。是失败了。”星尘丝毫不介意倾莎的一针见血,反而热情地做了个请的手势,“所以要请你帮个忙。”
还未等倾莎开口,星尘便是从台桌抽出一张涂改了不亚于百次的卷纸,密密麻麻的公式计算猜测都被以箭头的方式标注罗列出来,汇聚到纸张正中心。
星尘指着最中间的一爿,一副讨好的神情,“这几种草药,你了解么?”
倾莎接过,一行一行地看下去,“雕花月夜穗、漪澜寒果、冻天青莲、还有盘牙蛛叶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