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知道,那就以身相许好了!”兮莫漓笑得奸佞得意。
这人……她真是没发说了!才对他有点改观,又立刻恢复本来面目。但无澜却没有横眉,只是神色有些恍然地盯着床榻上镂空的花纹道:“除了我自己,我确实没什么东西可以偿还给你,你若真的想要我以身相许,也无所谓。”
“罢了,不过玩笑而已。你也不用担心欠了我,对我来说也不过举手之劳,救了,于我也无任何损失。就当我是一个可以信赖的朋友吧,朋友之间还有恩情么?”
无澜看到他真诚的笑容,突然心间一宽,冰川在某刻消融。于是也对他微微一笑。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良久,无澜开口问道。
“上次不是对你说会去找你吗?这么快就忘了?”声音颇带点哀怨。
无澜没办法看他这样一副表情,调过头。“我以为你开玩笑。”
“原来我就这么不可信啊!”说着还摇头晃脑。“其实我原本是打算去找你的,结果在半路看到似乎有人打斗,当时路过而已,没想一看之下竟是你。把你送回来后,我去了一趟丞相府,结果……一个人都没有了。但是我发现留下的那些杀手的尸体手臂上,都刻了一个极小的字‘柒’,而我曾听说柒冉有支极强的地下军队‘柒将军团’,臂上刻的正是‘柒’字。”
“你说是柒冉主使?那他们为的又是什么,值得他们发动地下军队来灭一个非是敌国的丞相?”
“也无法断定,毕竟这证据似乎过于明显。而一旦查出乃柒冉,那么兮莫定不会善罢甘休,这不仅只是灭掉兮莫一个相如此简单,还是对兮莫皇权和威严的一种蔑视,任何一个国家都是无法容忍这种行为的。而依柒冉目前的情况,应付一个蚩尧已是力不从心,更何况还是一个和蚩尧国力相当的兮莫,所以,无论出于何种目的,他们也决不会选择在这种局面下来招惹兮莫。而现场又确实出现了柒冉的余迹,既然不可能是柒冉,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嫁祸!要嫁祸给柒冉一个国,来达到离间兮莫和柒冉的目的,然后渔翁得利。这天下三分,若两国相争,得利的便只有第三国,显然,这渔翁,恐怕也就只有蚩尧了!除了有一点我想不明白,蚩尧为何如此费尽曲折,灭掉兮莫的相来达到这个目的,这个相,又承担着什么样的角色?仅仅只是一个箭靶吗?”兮莫漓若有所思。
分析得丝丝入扣,环环相连。仅仅一个小小的头绪,便可推知出如此多的东西,放眼天下,四海格局,无不尽入囊内,其之敏,其之怀,其之智,无不堪称翘楚,凡人莫能及之。无澜心中叹服。这最后一个疑点,怕是只有已经死去的水元重才能解开。她记得他说过‘他终是知道了’,这其中的‘他’是谁?又知道了什么?还有他为何叫她‘少主’?为何这十年来千方百计地隐瞒她的身份,连临死之前都不告诉她,只因怕她陷入更大的危险?这一切,究竟是怎样的一个谜团抑或阴谋。头好疼!好累!原来她想尽办法躲避的争端和暗害还是如潮般袭涌而来。
兮莫漓见无澜神色间有些倦怠,忙轻轻放下她的身子。“你才刚醒来,别太伤神,先养好身体,一切由我来处理。”
无澜看着他轻柔地将她放下,然后细心地给她拉好被子,听到他说为她承担的话,有一瞬的温暖。她从来都是一个人扛下所有的事,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她从未依靠过别人,因为从来就没有人可以让她依靠,她也不需要。是一个人支撑了太久,她也软弱了吗?渴望另一个人的肩膀了?无澜有些搞不懂自己心底的感觉了。闭上眼,还是待清醒过来再说,或许是她太累了!
兮莫漓看着她呼吸慢慢变得均匀,唇角绽出一抹微笑,缓缓起身离开。正走到门边,发现嫣萝端着药碗走了过来。兮莫漓悄悄拉过嫣萝,道:“她累了,已经睡下了,药先搁着,等她醒了再给她喝。”
“可是……”嫣萝有些踟蹰。
“她睡了这么久,估计现在只是稍感困倦,不会睡太长时间,壶里应该不只一碗吧,先温着,到时药也不会凉。”
“那好吧!”嫣萝向房内望了一眼,然后倾身行礼:“嫣萝代小姐谢过公子救命之恩!公子大恩大德,嫣萝无以为报,但只要公子吩咐,嫣萝在所不辞!”
兮莫漓扶起她。这丫头,还算忠心呢!微微一笑:“不用了,你家小姐已经报答过我了。”
报答过了?不会啊,小姐身边根本就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啊!
见嫣萝疑惑地望着他,兮莫漓笑得一脸高深莫测。“想知道吗?过来。”
于是嫣萝很听话地在他的招手下侧耳倾听。
“就是……她自己!呵呵……”然后转身离开。
留下嫣萝一脸呆怔地站在那里,手中还端着那个药碗。这,这,这是开玩笑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