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病危!”兮莫漓的声音从齿缝里传出,坚硬地连风也吹不散。
“从何时开始的?”无澜的声音透着沉痛。他叫她‘丫头’,对着她无惧的眼,怀念自己心爱的女人。与她对弈,对她大笑,……他是一个孤独的老人,是一个和蔼的长辈,是一个真心的朋友,是头一个让她感受到父爱的人,是一个——她在乎的人!若是在乎的人受伤,她的心会痛!
“我们离开时,他便已经身患隐疾了,只是当时我们谁也没有注意到,他就那么谈笑自若,心宽体胖。那天我们夜谈时,他手捂着帕子咳嗽,我问他怎么了,他说没事,还笑着对我说只是嗓子有点不舒服,没什么问题。有些根深蒂固的东西让我忽略了他的孱弱,让我以为他还是以前那个我顶天立地的父皇,让我从未想过漠视他逐渐衰老的身体。我不知道,他会如何。也许,一别成永久。”兮莫漓缓缓松开僵硬的手指,望着湛蓝的天空,有丝惘然,还有浓浓的哀戚。
“漓……”无澜心疼地抱住他,感同身受。像他这样的人啊,只会把感情深深埋在心里,等到化脓渗透才会把它拿出来。这个样子的他,显然已是深痛到了极点。
“澜儿……我要走了!”兮莫漓紧紧抱住无澜,似要把她揉进心中,刻入骨血。
“我知道。”无澜点点头,为他近乎绝望的拥抱无比心痛。
俩人皆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拥抱着对方,只希望地老天荒,洱海苍茫!
很快,兮莫漓便将这里的一切都安排好,手下人马全听从无澜调配,密切关注蚩尧皇室信息。最重要的,是隐藏无澜的行踪,他不在,没有把握若将她暴露在暗中人的势力之下,会有何后果!
“我会尽快回来,你先不要轻举妄动,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哪怕是为我,也一定要保证自己安然无恙。”兮莫漓望进无澜的眼,叮嘱道。
“记住,我不是你的负担,不需要你一直伸手相护。”无澜的眸中满是坚定。她怎么可以是他的负担,她要的不是依靠,而是比肩!
“好!澜儿,我走了!”
兮莫漓跨上马背,回头深深看了一眼无澜。“驾!”转身策马,急驰如飞。不想再回头,怕她纤弱的身姿让他眷恋不忍,不忍让她独自面对这诡谲的危险,不忍在她最需要他的帮助时弃她而去,不忍……归期难测,怕到时再见,已是遥遥无期!不怕同生共死,患难一体;只怕,日月星辰,死别生离!“等我,澜儿!”兮莫漓在心底呼喊。
“会的,漓,我会等你回来!”仿佛听到兮莫漓的心声,无澜自语道。蓝色的身影消失在暗沉的天际,没有了马蹄,是孔雀东南飞的别离。
凌霄望着无澜孤单静立的身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在心中升起。这两日来,他早已通过他们的言行举止知道了他们的关系,他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只是觉得,这样的女子,应该要一个人来好好的疼,要一个有足够资格的人来疼。那个人,有这个资格吗?
风吹发舞,一地尘土飞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