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嫣萝就来到她家小姐的房里唤无澜起床,无澜丝毫不为所动地赖在床上:“不会吧,那家伙又来了?”天知道这几天那什么二皇子为何这么闲,每日都要来这坐半天,害她产生严重视觉障碍——看什么都不顺眼,亏他还美其名曰“培养感情”,也不知是什么让他如此锲而不舍!可是,今天怎么这么早?
终于清醒过来的无澜疑惑地盯着一脸无声地控诉着她家小姐“终于醒了”的嫣萝。
“小姐,不是二皇子,是宫里来人宣您进宫。”
“谁?”无澜更疑惑了。
“皇后!”
“皇后?她与我何干?为何宣我?”
“那嫣萝就不知了。您去了不就清楚了吗?”
无澜很无奈地起身,现在这麻烦,还真是……多啊!
嫣萝看无澜又是一身素衣,墨发随意一根发带系住,很敬业地提醒:“小姐,是见皇后耶!您就不能……稍微、稍微打扮一下吗?”
无澜瞥了她一眼:“皇后又怎样?上次不还见过皇上吗?何况,二皇子哪次来也不是这副样子,凭什么见皇后就要稍微稍微打扮一下呢?”
她岂不知这小丫头的心思,这天下谁不知,那皇后姿容无双,艳雅非常,待嫁之时便被称为兮莫第一美女,她是不想让她被比下去呢!可这丫头,太过单纯,后宫女人又有谁不是善妒的,除了地位,也就只有容貌可争了。何况,那些容貌地位她从不放于眼内,只要她所关心在乎的人能幸福安稳地生活下去,她就满足了。
“嫣萝知道小姐不打扮都可以把一大堆女人比下去,可是……”
“好了,我知道你关心我,我只要你们快快乐乐地就好,其他人、其它事,我都不想管。”无澜捧起嫣萝的俏脸,捏了捏。
“小姐……”嫣萝哽咽地看着她家小姐。小姐就是这样一个人,从不在乎自己的事,却对那些关心她、爱护她的人誓死相护。这样的小姐,如何不让她……心疼啊!
一顶精致软轿停在宫门前,从中走出一个不施粉黛、素衣简约、长发顺披、风华如练的清丽绝伦的少女,身后跟着一粉腮桃面、柳叶之眉的女孩儿。
“请水小姐随老奴来。”一年老太监躬身说道。
亭台楼阁、回廊水榭,在这华丽的后宫里无一不可见,水漾佳人、姝丽罗敷,在这深院寂寞的牢笼里无一单纯。她们争的无非是一个男人,尽管那个男人十年前便再也没踏足过这春色无边、潋滟风情,她们还是盼着,盼着那个威严俊朗的男子,能够在某一天忆起,还有她们这一群痴心为君的女子苦苦等候,然后施舍她们一眼。
抑或,这后宫,本就是冷宫的代名词。
这么多年,她们也死心了,自己终究是比不过那个女人么?很无奈、很自嘲地笑笑,往事,云散烟消。有孩子的还好,还可以指望,只是苦了那些没有孩子的,日后就那古佛青灯,孤影而行了吧!皇后又如何,不是一样和她们被困后宫,连皇上那天的寿宴,都没资格参加。说到底,她们也不过是一群物质优越的囚徒而已。或许,她们从一开始就错了,抓住一个男人,不是毁了他心爱的女人,那样,只会让他更铭心刻骨,对她们也更冷酷无情。后宫的争斗,千百年来上演的便是如此啊!
无澜走进辰栖宫,袅袅的轻烟送出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华丽精致的摆设是皇宫事物的一个主要标志,绣着金丝华纹的半透明的屏风后,隐约可见一身姿曼妙的女子卧榻于侧,见她进来,单手一挥,两个宫女便撤去了屏风。女子一身紫衣,神态雍容,举手投足之间无一不是贵气典雅到了极点,仿如一幅精心临摹的画,值得细细品鉴和赞赏,单就那一身华贵雍容的气质,便叫人倾叹不已,更别提那无可挑剔的五官,吹弹可破的肌肤!倾城绝色的容颜,让人辨不清她的年龄。
无澜一见之下,凭借前世识人无断的敏锐,便知这女子不简单,也是,深陷这如狼似虎的后宫之中,又有谁会简单?若是这样姿容的女子狠毒起来,该是多么……可怕!
两人目光对视之下,无澜不卑不亢地见了一个礼。这样的女人,最好不要招惹!
“水小姐不必拘礼,随便坐。今日劳烦小姐跑一趟,只是想和小姐话话家常。”
“无忧不敢!”
“来人,上茶!无忧是吗?那本宫也不客套了,就直接称你无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