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苏慕雪送回宿舍之后，秦石却没有马上返回根据地。他不敢休息，因为没有存款；不敢说累，因为没有成就；不敢偷懒，因为还要生活。

豪言壮语说出口，就不能只是嘴上说说。

他来到图书馆07监控室，打开门发现风大叔果然还没有回来。

独自一人来到天台，他仔细回想着风大叔教过的一招一式。熟悉了一遍套路之后，他决定将劲气附上去。

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刺激体内劲气消耗和新生的速度，实现练习拳脚招式的同时兼顾劲气修炼。

一拳一脚被附上劲气之后，显得更加虎虎生风，秦石也渐渐从中琢磨出一些门道。

如果在对敌交手中能够运用劲气局部增强动作的力量，就算对手强于自己，也可以在关键时刻实现绝对防御，甚至寻找机会集中力量展开出其不意的反击。

将拳法演练三遍，秦石渐渐感到体力不支。在使出最后一招“侧蹬转身冲”时，他终于摊到在地上，看着从嘴里喷出的气息在夜风中凝成白雾。

一股舒畅的感觉涌向全身，秦石大口喘着气，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原来练武也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无聊。

“啪啪啪！”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天台的风大叔拍了拍巴掌，出现在秦石身后说道：“你要是肯早点努力，在水库的时候也不用选择当缩头乌龟潜进水里了。”

“师傅！”秦石一个鲤鱼打挺弹身而起，心想他们手里拿着枪，难道还能指望空手夺枪吗？“我有点不明白，我只是一个小人物，他们为什么要杀我？”

风大叔表情有些怪异，反问道：“你真想知道吗？”

秦石点头，在他看来，这么大的仇恨无非来自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以及断人财路三条。但是他自认为和清帮之间并没有牵扯到这些。

“你断人财路啊！”风大叔笑道：“你不是举报了他们的制毒窝点，导致汽配城被连锅端了吗？”

“啊？”秦石只是误打误撞遭遇了那次行动，并没有举报过什么……随即他就醒悟过来，“师傅，向陈大勇提供线索的那个线人是你！”

对于风大叔为什么这样做，秦石已经不用想，一定是风大叔觉得自己过的太安逸，于是千方百计把自己拖下水。

或许他心里还把这件事当成对自己的磨练，但是就不能提前打个招呼吗？

“师傅，我差点被你给害死了！”就这么莫名其妙被安上了线人的身份，几次死里逃生的经理，让秦石到现在仍旧觉得后怕不已。

正如秦石所料，风大叔可丝毫不觉得这是在害秦石，他认为奋起始于忧患。

正如一位诗人所言，有饥饿感的人一定消化好，有紧迫感的人一定效率高，有危机感的人一定进步快。

风大叔说道：“危机感不是已经让你意识到要努力练武了吗，这就够了。”

人生简直不要太艰难，秦石双手摊开，皱眉道：“但是他们接下来肯定还有无穷无尽的手段等着我呢。”

风大叔习惯性地走到天台边缘，双手扶住沾满露水的栏杆，望着灯火阑珊的校园缓缓说道：“瓜是长在营养肥料里的最甜，人是长在恶性土壤里的最好。如果强者之路走得不够艰难，我们就该怀疑它是不是对的。”

秦石也跟着走过去，此时心里还真有点怀疑强者之路是不是对的。当然不是怀疑它还不够艰难，而是这条路走下去似乎和自己有房有车的梦想背道而驰。

似乎是看穿了秦石心中的想法，风大叔接着说道：“你那个小女朋友怎么样了？”

“挺……挺好啊。”秦石结巴道：“我们没有分手！”

发生在校园里的爱恋总是那么纯真美好。联想到秦石说过的那个梦想，买车买房，然后娶叶珊珊做老婆。

风大叔从中看出他是一个天真的人，谈了恋爱就想过一辈子。这很好，跟自己当年又何其相似，不过岁月让风大叔有了更多感悟。

“我知道你很擅长烹饪之道。”风大叔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着怎么才能说得不那么直白而又能让秦石听明白自己的意思。

沉吟好一阵之后才接着说道：“我觉得男女之间这点儿事情嘛，和你做菜的步骤还是有很大不同的，你不能等所有材料都准备好了才下锅。”

“师傅你是说……”秦石似有所悟，风大叔用做菜来作比方，说得虽然隐晦，但是完全可以理解为一句同样和烹饪相关的俗语，叫生米煮成熟饭。

“唔……我什么都没说。”风大叔烟头晃脑，一副你理解成什么样都和我无关的模样。

风大叔想在秦石这张白纸上作画，这算得上是浓墨重彩的一笔。

秦石渐渐激动起来，如果自己早点明白这个道理……他抬头难得叹了一口气，喃喃道：“曾经机会如雨点般向我打来，而我却巧妙地一一躲过，人生最悲剧的事情莫过于此。”

“哈哈。”风大叔听秦石说的有趣，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叶珊珊还在哲大，总有一天还会再下雨的。”

第二天果然淅淅沥沥下起了大雨，秦石急切地想要回归到从前的生活，冒着大雨狂奔到老张办公室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