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景眼皮都是红的,他没力气睁开,抬手去推,但手指在衬衫上滑了两下就掉下去了。
其实本来已经调整好了。
没有特别久。
但是现在就是故意的……
祈景被放开的时候唇瓣都合不上了,眼神也很迷离,但还是委屈巴巴地去咬喉结。
后颈本来是被捏着的,轻而易举就拉开了,像是一个粘人的猫。
薄承彦大多时候在床上是抱着人的,因为这样比较有安全感,祈景衣服松松垮垮的,坐在他的腰上。
眼睛一下子就盛满了泪。
他不高兴。
薄承彦有时候也会在想,怀里人是不是知道,他什么都会答应。
犹如五六岁以下的孩童,他们被所有成年人环绕,能够提出任何要求。
都会被满足。
不同意就磨一磨。
总会同意的。
这是亲情。
可薄承彦在以往的家庭中并没有感知过亲情,他的父母,他的“兄弟”,从来都是淡漠相对的。
没有来往的必要。
林瑟当时指责过这种行为,觉得太过于“缺乏人文关怀”。
但薄承彦对于那些婚外媾和而出的生命,的确生不出来半分同情。
犹如路边的杂草。
不如除掉。
林瑟甚至觉得他不会有真正的“亲人”。
直到遇到变数。
他刚带人回来的时候,林瑟又问过他到底要做什么,神色甚至相当严肃。
因为那毕竟是个不到十八岁的孩子。
其实什么都没有。
薄承彦只是想,养一下。
如果能活了就更好。
在错乱的感情开始前,他已经在遗产分配书上写了祈景的名字。
只是单纯的照拂。
那能概括为亲情么?
薄承彦并不清楚,只是偶然想起林瑟说过的一句话。
——你有时候真的像他的**
喉结被咬住了。
怀里的人牙齿一个劲地在磨。
好似在“泄愤”。
祈景的后颈被再度提了起来,少年面色潮红,仰头看了过去,水润的眼睛倒映出薄承彦的面容。
或许想通了。
无论是亲情还是爱情。
他都会永远爱他。
下巴被托了过来。
唇瓣轻贴了下。
*
祈景在回国后获得了一枚新的戒指,那是在主卧的午后,他才刚醒没多久。
身子都靠在对方的肩头。
两个戒指款式相近,但后者那个明显更贵些,因为少年见过那个款式。
很贵。
要三十多万。
祈景仰头看了下,很是不解道:“我求过婚了。”
他语气简单又纯粹。
“所以?”
薄承彦垂眸看着人,掌心的指骨很细,两个戒指并排着,倒是衬得好看。
“就不用你求了。”
少年的想法很直接,他认为这只是一个环节,谁完成都可以。
“我们只有一对无名指,两个戒指就够了的。”
“可以结婚了。”
祈景说完还揉揉了眼睛,他刚醒,家里开着恒温空调,也不冷。
只是又在人怀里缩了缩。
很安稳。
无名指上的戒指乍一看像是成套的,叠在一起很好看。
但少年还是很困惑。
这样会不会很奇怪?
“求婚的核心不是送戒指。”
祈景愣了下,仰头看了过去,他觉得不对。
[怎么不是送戒指——]
“是承诺。”
薄承彦语气很平稳,只是同人去解释:
“婚姻是枷锁。”
“是与人类本性相违背的,要一辈子和一个人相守。”
“那是与自由相反的道路。”
祈景不是很能听得懂。
他没有想过很多东西。
“你年纪很小,对我有迷恋,我的确占据了一些优势,这是不公平的。”
“我分明知道。”
薄承彦只是垂眸看着人,犹如自我审问。
他从前并不如此。
这些话实在很复杂,祈景并没有太深入研究过哲学,只是板板正正地道:
“可是,你……有钱,还好看。”
“我,喜欢。”
这很正常。
“……”
薄承彦轻微蹙了下眉,只能先抽离出情绪,问了句。
“喜欢我的脸?”
祈景点点头。
耳根子很红。
抬手攥着那个衬衫扣子。
“嗯嗯……”
语气都很轻,还抬眼看了下人。
瞳仁很亮。
俨然很满意。
*
上位者经常沉浸在是否自己无意识中扭曲了爱人的三观,终日背负着累累的道德枷锁。
但事实是。
少年拥有独立的人格,拥有正常的审美,拥有自己的资产。
甚至拥有一个外挂。
薄承彦以为是钱权“逼迫”了人。
结果是以“色”侍人。
爱情不会厚此薄彼。
谁来都会心神不定。
是谁在被选择。
是谁在被包容。
求婚,求的是“承诺”。
而非一枚贵金属。
“那我少了承诺是吗?”
少年的语气闷闷的,仰头看着人,他仍旧是没察觉到对方的情绪动荡。
只是很单纯地道:
“那我承诺,无论……”
嘴巴被捂住了。
薄承彦眼眸很是暗沉,只是面无表情地道:
“我不会给你离开的机会。”
“还要和我结婚么?”
祈景还是没太反应过来,看了看人。
似乎不懂。
[要啊。]
*
在十月初,两枚对戒已高额价格重新定制,将其交缠设计。
寓意永不分离。
坊间传闻,那是凌越集团的当家人的“婚戒”。
但对象至今被保护严密。
并未流出任何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