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景一直睡到四点半, 房间光线很暗,自己撑着身子坐起来了。
环顾了下四周。
没有人。
有种空落落的感觉,像是被世界丢弃了。
少年额发微垂着, 面色很是迷茫, 他慢吞吞地想要下去找人。
很累。
怎么会这么累?
小腿从床中间挪到床边都好费劲,酸酸麻麻的。
不由得抿了下唇。
眼眶蓄满了泪。
只是不高兴。
就在这时,门响了。
祈景抬眸看过去, 又没有那么不高兴了,见到人走过来的时候, 还仰着头去看。
也不说话。
只是伸了下手,被抱了起来。
宽阔的肩背很有安全感,淡淡的木质香显得成熟, 少年很认真地趴好,眼尾红红的。
“醒了?”
薄承彦的嗓音是带着点磁性的,沉稳中又有些主导性。
祈景很轻的“嗯”了声,但脸颊朝对方颈窝里埋了埋,黏糊糊的嗓音。
眼皮又闭上了。
犹如没断奶的猫。
但他也确实没有出社会。
晚饭在楼下吃, 阿姨做了很多甜口的, 很合祈景的胃口。
营养餐又恢复了正轨。
薄承彦年纪毕竟稍长, 他并不喜欢这种饮食, 更多的时候是让步。
锦江别苑的装潢都用了心思。
很多的植物与明亮的窗户,这有助于营造安定的生活环境, 对青少年心理健康有积极作用。
尤其是前两年。
祈景其实胃口不是很大,有点轻微地挑食,但从不浪费,只是把碗里的东西吃掉之后就停了。
现在就是这样。
纤细的手腕推了下那个碗,去慢吞吞地喝蔬果汁, 有250毫升左右。
甜甜的,但是,是怪怪的甜味。
“我好了。”
他不喝了。
少年低头看了下,发现自己没有鞋子,仰头去看薄承彦。
瓮声瓮气地道:“我自己走路吧,我没有拿鞋子,你给我拿。”
大抵是不好意思。
祈景认为自己已经是个法定意义上的大人了。
被抱来抱去,显得他不是很独立。
尽管是在家里。
可是阿姨看到会不会觉得不好呢?
祈景掌心软趴趴地撑着椅子,侧头看了下厨房那边,其实空空的,他又扭了下头。
找人。
“自己走路?”
男人语气淡淡的,很平。
薄承彦捻了下指腹,没有在意少年后半句的“颐指气使”,只是很温和地道:
“你会走么?”
一楼安安静静的。
祈景睡衣扣子太紧,下楼的时候被解开了两颗,现下隐隐露出来了锁骨的红痕。
少年其实是愣了下。
他不知道这句话的语气是什么意思。
判断不出来。
困惑了一会。
“会啊。”
语气哑哑的,甚至一张一合的时候,还能看到里面红润的口腔。
他听不出来那是情|色的挑逗。
甚至为了证明自己,试图光脚下地。
地板很寒凉,没有地毯。
少年刚想这么做,一道阴影就覆了过来,手肘被轻飘飘地捏住了。
“嗯……”
祈景仰头看过去,掌心滑了几下,勉勉强强抓住对方的衬衫。
“薄承彦。”
钝钝的语气。
他的腰被一把带了起来,还没怎么反应过来,腿根就被托了起来,被稳稳地抱住了。
“去床上走。”
祈景下巴尖都磕到了下,懵懵的。
床上?
*
大开大合的撞击下,糍粑都能做成了。
更何况那种事。
泥泞的状态本身就是太过了。
少年看不到而已。
薄承彦还是照旧抱着人去浴室,等到彻底洗好之后,少年整个脸都白白的。
他坐在床边。
“我为什么还不能走路?”
“你掐我了?我怎么不知道我身上这么多印记,镜子里的好吓人。”
“你不能——”
语气都是闷闷的,像是幼稚园孩童的控诉。
“不能什么?”
祈景的小腿还在对方掌心里,温热的触感带起来阵阵烫意,他耳朵尖都红了。
“我还要上学……”
薄承彦起身揽起来人,自然而然地放到自己怀里,很淡然地道:“又不是天天做。”
[天天做……我会坏掉的。]
[那比片里的还要可怕。]
祈景安安静静地想着,看着自己的小腿在薄承彦的手里,试图往外抽。
但被原封不动地拉了回去。
耳边响起很平淡的嗓音。
“都看了什么片?”
祈景抬眸看过去,心想这是要考试吗?
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为什么要质疑这个。
面颊很是红。
“有玩具啊,还有各种各样的姿势。”
“这很正常,我觉得成年人都会。”
祈景仰头看了过去,透彻的眼睛中坦坦荡荡的。
又单纯,又色|情。
仿佛是后知后觉。
少年磕磕巴巴地道:“不行……我不行。”
理论和实践是完全不一样的。
生理卫生片还算可以参考,可是黄片多少还是有些夸张。
祈景耳垂红透了,最后宛若鸵鸟一样,把脸颊贴在对方肩头,呼吸的热气几乎要传到男人的喉结。
小腿被握得很紧。
“嗯。”
大约过了几秒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