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苏亚梅没有想到苏母会说这话, 她们在医院的走廊说的。

“我们要给你带耀祖，耀祖还?在我们这边睡，姗姗得回去睡。”苏母道, “那一间房间还?空着……”

“我们打算让耀祖睡的。”苏亚梅道, “姗姗睡过的房间, 到底不大好的，男孩子?睡女孩子?睡过的房间，会……”

“你自?己?都是女的。”苏母道，“先让姗姗睡那一间房间。”

“还?是在客厅给珊珊弄一张床铺, 让姗姗睡在客厅。”苏亚梅道，“那间房间里的东西都是她弟弟的, 其他一些东西，我们……”

“苏亚梅，姗姗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苏母道，“你奶奶都这样了，让你把姗姗接回去住，你就?扯东扯西的。真要睡在客厅，我们还?要让你们接她回去睡吗？耀祖才多大啊，等耀祖大一点，姗姗都读初中了，那个时候，你们让姗姗去住学校, 她放假的时候, 让她睡客厅也就?算了。现在, 耀祖才这么小，你们要姗姗怨恨你们一辈子?吗？你们宁愿空着房子?，都不让姗姗住？你们是买的别?人的旧房子?, 别?人之前不一定就?是男的睡在这一间房子?的。”

苏母实在是听不下苏亚梅的那些话，“我生你弟弟的时候，也没有说让你们三?姐妹睡客厅，还?是让你们睡房间里。也就?是你弟弟要结婚了，你小妹才睡去客厅的。”

“我……”

“我就?问你，姗姗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还?是说姗姗是你从外面捡来的孩子?？”苏母道，“姗姗跟你长得那么像，她怎么会不是你的女儿？要是让别?人看到你宁愿空着房间都不愿意让姗姗睡，而是让姗姗睡在客厅，那些人会怎么想？苏亚梅，你还?是当妈的吗？”

“我没有说她不是我的女儿，就?是……好了，让她睡房间，让她睡房间。”苏亚梅道。

苏母和苏亚梅都不知道，卫姗姗正在角落。

苏三?嫂来给苏老?太太送吃的，卫姗姗要过来看一看，苏三?嫂就?带着卫姗姗来，也算是卫姗姗有孝心。只?是她们都没有想到苏亚梅跟苏母说了那样的话，苏三?嫂看看卫姗姗，可怜的孩子?。好在苏亚梅答应让卫姗姗睡那一间房间了，至少?等卫姗姗读初中的时候，再换到客厅睡。也许等到那个时候，苏亚梅赚了钱，又想着换大一点的房子?呢。

就?算苏亚梅夫妻到时候没有换房子?，卫姗姗平时住在学校，她住在家里的时间少?，会好办很多。

苏三?嫂没有立即带着卫姗姗过去，而是等了五六分钟，这才带着卫姗姗过去。苏三?嫂不想让苏亚梅知道她跟卫姗姗听到了那段话，卫姗姗眼睛微红，这也没有什么，苏老?太太生病，卫姗姗当然会伤心。

“怎么来了？”苏亚梅在病房里看见卫姗姗，皱起眉头?。

“姗姗担心奶奶，想要一起过来，我就?带她过来了。一会儿，我再带她回去。”苏三?嫂道。

“正好，我跟你们一起回去。”苏亚梅道，“顺带帮着姗姗收拾一下东西，姗姗以后就?去我们那儿住，正好有一个空房间，她弟弟还?小，先让她住。”

苏亚梅心不甘情不愿的，可苏母都已经?发话了，苏亚梅不好真的让卫姗姗睡在客厅。苏母会去苏亚梅那边，要是让苏母看到卫姗姗睡在客厅，怕是苏母还?有话说。

“跟妈妈一起住吗？”卫姗姗问。

“跟爸爸妈妈一起住。”苏亚梅道，“回去收拾东西，你的课本衣服都得拿回去。奶奶岁数老?了，你就?不要跟你太奶奶一起睡，回去自?家睡。”

苏雪晴挺着一个大肚子?在宁彦靖的搀扶下来看苏老?太太，她过来的时候，苏亚梅跟苏三?嫂已经?带着卫姗姗回去。

“妈，奶奶住院了，你们怎么不跟我说一声？”苏雪晴道，“弄得我最后知道的。”

“你怀着身孕，大着肚子?，你奶奶也不想你过来。”苏母道，“医生说了，没有多大的问题。在医院观察两天?就?能?出院了，你不要着急，不要激动。”

“那是我奶奶。”苏雪晴道，“妈，您不用瞒着我的，我又不是不能?过来。”

“去家里看也一样。”苏母道，“你都快要生了，不要到处跑，别?过了病气。孕妇的身体弱，也会影响到孩子?，知道吗？”

“知道，我……”

“雪晴，你们先回去。”苏老太太躺在病床上，“奶奶没有事?情，身体好着呢。”

“奶奶……”

“听话。”苏老太太看向宁彦靖，“宁彦靖，你带雪晴回去，现在就?回去。”

宁彦靖把水果篮放在了旁边，他听苏老?太太这么严肃地说话，他又走到苏雪晴的身边。

“看都看过了，回去。”苏老太太道。

“奶奶……”

“说了，回去。”苏老?太太挥挥手。

“我们先回去。”宁彦靖道，苏老?太太是关?心苏雪晴，苏雪晴继续待在这边，苏老?太太的心情不好，会影响苏老?太太的身体健康。

“奶奶，妈，我们先回去了。”苏雪晴道，“要是有什么事?情，跟我们说一声。”

宁彦靖把红包塞到了苏老?太太的手里，他才搀扶着苏雪晴离开。苏老?太太没有说不要这个红包，她说不要红包，还?得跟宁彦靖推来推去的，最后还?是得收下红包，那就?不浪费时间了。

等苏老?太太出院后，宁彦靖过去看望苏老?太太的时候，这才得知卫姗姗搬到苏亚梅的家里住了。苏母晚上回去后还?帮着卫姗姗收拾了一下房间，她确定卫姗姗睡在房间了，这才安心。

苏雪晴听到宁彦靖说的话，叹了一声气。

“大姐买了房子?，那间房子?就?是空着的，空了好一阵子?了。”苏雪晴道，“大姐真要脸面的话，就?不该等着妈开口，她应该主动让姗姗住进去那一间空房间。卫耀祖才多大啊，他还?跟大人睡呢。”

苏母自?然不可能?在宁彦靖的面前说那么多，苏雪晴之前听苏亚梅苏亚楠说的。苏亚梅自?己?都说要把房间留给卫耀祖，一副儿子?才是天?王老?大的样子?。

有的事?情，别?人不好说，苏母还?能?说上几?句。

“奶奶年岁那么大了，我不是说姗姗晚上睡姿不好。”苏雪晴道，“而是人老?了，确实容易有比较多事?情。遇到明事?理，不会怪姗姗这么小的一个孩子?，遇到不明事?理的，别?人就?是会怪姗姗。外面那些人可不管事?情真相是怎么样的，他们就?喜欢胡说八道的。让姗姗住去大姐那边，是最为合适的。”

“妈都已经?安排好了。”宁彦靖道，“你不用操心。”

“我不操心。”苏雪晴道，“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收拾好了，明天?去医院。”宁彦靖道。

苏雪晴快要生了，得去医院待产，免得临时要生了，手忙脚乱的。苏雪晴是头?胎，提前几?天?住在医院比较好。苏雪晴没有亲自?过去看苏老?太太，也是因为她确实大着肚子?不好过去，她去医院的时候，苏老?太太都让她快点走。

第二天?，苏雪晴跟宁彦靖下午去的医院，在家里吃过午饭才过去的。宁彦靖有钱，弄了一间单间的房间，还?另外找了护工，防止苏雪晴有事?情的时候，护士没有在。

宁彦靖给苏雪晴剥了一根香蕉，让苏雪晴多吃一点。苏雪晴的肚子?不算很大，他们走在走廊的时候，看到别?的孕妇肚子?更大。

苏母知道苏雪晴提前住进医院了，她过去医院一趟。

“妈，还?没生呢。”苏雪晴道。

“知道你还?没有生，先过来看一下。”苏母道。

“奶奶还?好吗？”苏雪晴问。

“好，你奶奶还?好好的。”苏母道，“身体好了很多，能?出去多走走，吃饭也吃多一点。”

“那就?好。”苏雪晴道。

“过来了啊。”吴护士长过来了，她看到了苏母。

“干妈。”苏雪晴道。

“不用担心，情况都还?好。”吴护士长道，“等两天?，差不多就?生了。”

吴护士长没有说隔壁的产妇孩子?不大好，说顺产的又变成剖腹产。生的一个女儿，产妇和她婆家人又不大高兴，说怎么生的是一个女孩，一个女孩这么能?折腾。

“干妈，您是不是要换班了？”苏雪晴问。

“是快要换班了。”吴护士长道，“我跟人说了，让人多看着你一点。”

宁彦靖给医院捐款了，医院领导也很重视苏雪晴，不能?让苏雪晴在医院发生意外。否则，这捐款不就?是泡汤了吗？虽然说钱已经?到医院的账户上，但是他们医院也不能?不上心，人家又没有那么多的要求。

苏母跟吴护士长一块儿出去，宁彦靖看着苏雪晴。

吴护士长换了衣服，她跟苏母一起走出医院。

“雪晴真的是不长肉。”吴护士长道，“你当初怀孕的时候，怀着雪晴的时候，好像肚子?就?不大，怀前面几?个的时候肚子?大一些。你再看看医院的其他孕妇，肚子?也大一点。”

“她从小就?是这样，让她多吃一点，也长不了多少?肉。”苏母道。

“只?要营养跟上，身体健康，这就?没事?了。”吴护士长道，“当初，我看雪晴还?是小小的一只?，她现在都要当妈妈了。”

“可不是么。”苏母笑着道，“这时间过得可真快。”

“一眨眼的功夫。”吴护士长道，“我也快要退休了。”

“退休？”苏母道，“我看你手脚还?利落。”

“是，还?能?干活。”吴护士长道，“我们当护士得走动，得多照看病人，不是说坐在那边就?行了。医生还?能?坐在门诊里给病人看一看，我们更多地是巡房走动，给病人打针什么的，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也要退下来的。总不能?七老?八十了，还?占着茅坑不拉屎，只?拿钱，不干活，不让后面的人上来。”

吴护士长没有这样的想法，该退下去的时候还?是得退下去，得让别?人上来。医院的工作跟工厂的工作不一样，不是家里人来能?接替工作的，医院的工作人员需要比较多的相关?方面的知识。

“等退休了，我们能?多见面多聊天?。”苏母道，“都在上班的时候，都没有什么时间聊天?。你又经?常倒班的，就?更没有时间了。”

“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吴护士长道，“工作都是这个样子?。”

“我们认识的时候还?很年轻呢。”苏母道。

“年轻的时候精力好，倒班了，都还?能?出去玩。”吴护士长道，“现在不行了，体力没有年轻时候的好。”

苏母回到家里，苏老?太太正坐在客厅里面，老?太太刚刚出去走了走。

“雪晴怎么样？还?好吗？”苏老?太太问。

“还?好，在医院里，等着生产。”苏母道，“一个单间，还?另外雇了护工，女婿也在那边。”

“得有人在身边。”苏老?太太道，“雪晴生孩子?的时候，你们也得过去人。”

不是苏老?太太不相信宁家人，女人生孩子?，最好还?是得有娘家人在。你“生孩子?很疼的。”苏老?太太想着自?己?柔柔弱弱的小孙女要生孩子?，也不知道小孙女能?不能?忍住疼。

“您放心，雪晴是一个坚强的人。”苏母道。

“有的人生孩子?生得哇哇哭的。”苏老?太太道，“有哭的功夫，多用点力生孩子?多好。”

“雪晴不会有事?的。”苏母道，“我明天?再过去。我也跟他们说了，雪晴生的时候，我们要是没在，打一个电话回来。”

晚上，苏亚梅带着卫耀祖回去，卫姗姗没有到苏家。苏亚梅让卫姗姗自?己?上学，一个女孩子?，只?要卫姗姗自?己?不跟别?人吓跑，也不容易被人贩子?给拐跑了。学校就?在附近，特别?近，又不是很远。

苏亚梅让卫姗姗早起自?己?刷牙洗脸，洗漱后背着书包去早餐店拿早餐，可以吃完去学校，也可以在路上吃。中午的时候，苏亚梅早点回去做饭，卫姗姗也能?在家吃午饭，晚饭就?更不用说了。

苏亚梅想自?己?既然让卫姗姗待在家里，那还?是不要过多麻烦娘家人，省得苏亚楠说她把两个孩子?往娘家一扔就?不管了。卫姗姗在家里还?有帮着打扫卫生，她自?己?洗她自?己?的衣服。

“你们明天?还?得去医院？”苏亚梅问，“这不是还?没生吗？”

“就?这几?天?了。”苏母道，“娘家总得有人陪着的。”

“我生孩子?的时候……好吧，确实有娘家人陪着。”苏亚梅道。

“你在乡下生，我们都得让人过去。”苏母道，“没有娘家人在，怕你出事?情。”

苏亚梅无法说让苏母明天?不要去医院的话，总不能?只?让亲妈关?心自?己?，不让亲妈关?心别?的女儿。

当苏亚梅回到家里的时候，她打开卫姗姗房间的门，她看到卫姗姗在写作业，就?没有进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写作业，坐在桌子?面前。”苏亚梅道。

“在写作业。”卫大山道，“她刚刚洗了澡，还?自?己?洗了衣服。”

卫大山看着卫姗姗洗衣服，没有让卫姗姗不要洗衣服。在他们乡下，确实有小女孩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干活的。卫大山要是让卫姗姗不要洗衣服，苏亚梅会不高兴，卫大山不想让苏亚梅不高兴。

家里的衣服基本都是苏亚梅洗的，卫大山有时候也会揉几?下。在乡下的时候，卫大山经?常下地干活，衣服上有很多泥土，他得自?己?先揉过衣服，才能?让苏亚梅洗，否则，苏亚梅会在那边骂骂咧咧的，说衣服怎么那么脏。卫大山干脆就?自?己?把干活的衣服洗好，省得苏亚梅还?得洗。

来城里之后，衣服稍微干净一点，好洗一点了，苏亚梅洗衣服的时候才没有总是骂骂咧咧的。

“她都这么大了，该她自?己?洗衣服。”苏亚梅道，“她命好，还?能?单独睡一间房间。在我有记忆的时候起，我不是跟我二妹住在一起，就?是下乡当知青了，当知青的那一会儿，还?是睡的大通铺。”

苏亚梅想想以前过的日子?，她就?觉得卫姗姗过得太舒坦了。卫姗姗能?一个人一个房间，苏母那些人都还?很为卫姗姗考虑。

可能?是孩子?比较着急出来，孩子?不想妈妈总待在医院，苏雪晴住在医院的第二天?，她就?生了。苏雪晴生得比较顺利，生了一个女孩。

苏母清早过去，孩子?是傍晚出生的。

当苏母得知苏雪晴生的是女孩，她特意看宁彦靖跟宁家其他人的表情，生怕这些人不满意。

宁彦靖哪里有不满意的，他很开心。

“太好了，是个小侄女。”宁佳萱高兴得都要跳起来了，“小宇浩要开心疯了，他一直念叨着妹妹。”

“女孩好。”宁母脸上洋溢着笑容，没有丝毫不开心的，“女孩好。”

宁彦靖想着先去看苏雪晴，让宁母他们先照看孩子?。

“去，你先去看雪晴。”宁母见宁彦靖那么着急的样子?，自?然不可能?说让宁彦靖先看孩子?。

苏雪晴没有睡着，就?是觉得比较疲惫，家里人给她炖了汤。苏雪晴看到了宁彦靖，没有看到孩子?回来，倒也不着急，她刚刚生出孩子?的时候，护士还?抱着孩子?让苏雪晴看了一眼。

“是个女孩。”苏雪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