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蛋糕那么大,他们能吃完吗?阮镜齐的思绪逐渐开始发散,买蛋糕的人是她,她想分走一小块,应该也无伤大雅吧?
阮镜齐用力吸了吸鼻子,鼓起勇气刚想敲门,便听见面前紧闭的房门又是“砰”的一声响,门框也是肉眼可见的颤动了一下。
被陆鹤南步步紧逼到门边的梁眷,脱口而出的话软得不成样子:“陆鹤南,你干什么?”
其实刚刚撞击那一下并不疼,陆鹤南搭在她腰间和脑后的手,承担了所有力道。只是那双充斥着情绪,如山间雾霭的眼,看得梁眷掌心立时潮了。
“镜齐会听见的——”她注视着陆鹤南的眼睛,妄图拉回他的理智。可她语气弱弱的,没有一点震慑力。
陆鹤南失笑一声,只觉得梁眷好乖。
心间阴霾因为软玉在怀而弥散了一些,他放低声音,下意识便想逗梁眷:“她都已经走了,又怎么会听见。”
招架不住陆鹤南深沉视线的梁眷,垂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开始蛮不讲理:“你怎么就能确定她已经走了。”
“那我打开门看看。”陆鹤南扬起声音,倾身凑上去,四指搭在门把手上,作势就要打开房门。
驻足在门边,竖着耳朵听了半天墙角,只听得这一句的阮镜齐吓得一连后退好几步,她生怕自己再多停留一秒,就会等来与陆鹤南的四目相对。
万一两个人的衣服没穿好、又或者更严重一点,万一两个人已经……阮镜齐红着脸,哪有勇气再敢继续向下深想,手忙脚乱地背上包,一脸狼狈地跑开了。
要什么芝士奶油蛋糕啊?还是保命要紧!
“别!别开门!”
被情.欲冲昏头脑的梁眷来不及思考陆鹤南话语的真假,也没注意到他眼底的促狭,当下就把自己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
手掌一翻,陆鹤南将梁眷的手紧紧攥在手心里。
他俯下身,笑着打趣:“不怕镜齐听见了?”
“你不是说……”梁眷停顿住,看着陆鹤南越凑越近,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你不是说这里隔音很好吗?”
陆鹤南笑了笑,轻描淡写的口吻里流露出一股子轻描淡写。
“卧室的墙是专门为你改造过的,这里可没有。”
“什么?”梁眷信以为真,眸中沁着水意。
他骗她的。
光是在卧室里,又怎么够?她声音这么软,他又怎么舍得让别人听见。
手指被陆鹤南抵在门上或轻或重的摩挲,绵长的鼻息若有若无地拂过眉眼间的时候,梁眷几乎是条件反射的闭上了眼睛。
然而空气中安静了几秒,梁眷踮着脚尖,直至小腿发酸到险些站不住,也无事发生。
“你在等我吻你?”
“没有,怎么会?”低哑的笑声落在头顶,羞愤涌上心头,梁眷睁开眼,尴尬地将脸扭到一边。
“那你在等谁吻你?”陆鹤南眯起眼睛,倒打一耙。
他最近的问题怎么都这么奇怪?不像是五年前那种带着醋意的强势,更像是一种没底气的试探。
他在试探什么?又为什么会没底气?
还没等梁眷将思绪捋清楚,下一瞬,她的下巴被陆鹤南不由分说地捏住。
力道有些重,梁眷不自觉地轻哼了一声,被迫转过头正视陆鹤南眸光黯淡的眼睛。
“你怎么了?你别……嗯——”梁眷睁着眼,猝不及防地去承受这个有些暴烈的吻。
不只这个吻,她温柔地承受他所给予的一切。
半推半就,撩人心弦的话也没了,隐匿在吮吸交咂的水声中。陆鹤南刚抽过烟,唇舌间轻浅的烟草味让梁眷眩晕沉醉。
“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唇舌分离,短暂喘息间,陆鹤南开始和梁眷谈正事。
梁眷眉心紧蹙着,难受到声音气息都不稳:“晚上有些事,路上耽误了些时间。”
“什么事?”陆鹤南不好糊弄,敏锐又精准直击梁眷每一个薄弱的托辞。
什么事?梁眷被陆鹤南吻得晕晕乎乎,思考的时候,就连眨眼的频率都变慢了。
陆鹤南看出梁眷在绞尽脑汁地找说辞,他垂下头,再次极富有技巧地吻上那片水润的红,阻断她的思考。心中的待回答的疑问实在太多,他便也不再执着这个最无关紧要的。
回来晚些也没关系,反正她还肯回来的,不是吗?
唇舌游移到梁眷的唇角,陆鹤南停顿下来,声音喑哑,有种异样的紧绷:“网上都在传,说你对郑楚默格外看重,是因为你对他另有所图。”
梁眷轻喘着,眼底一片懵懂,这话怎么和佟昕然说得不一样。
“我图他什么?”她问得有些底气不足。
梁眷其实对郑楚默是有私心的,毕竟沉浸在戏里,对着剧本台词一字一顿念白的郑楚默实在太像他。
她是一个有一己私欲的导演,如此看来,路人在网上对她的评价好像也没有说错。
“谁知道呢?也许是图他这个人,又或者是别的?”陆鹤南挑了挑眉,温热的指尖隔着梁眷身上的风衣,熟练地在她脊背后游移,引得她发抖、轻颤。
“网上说的都是假的。”梁眷用力吞咽了一下,嗓子很干。
陆鹤南没说话,只是不管不顾继续向前逼近。退无可退、脊背已经完全贴在房门上的梁眷眼眶也被逼到泛红。
那地方那么烫,抵在那里岿然不动,足以驱散秋夜里的所有寒凉,梁眷死咬着唇瓣,竭力逼迫自己忽略掉光是无意触碰,就已流经到四肢百骸的湿润与酥麻。
“那你告诉我,什么是真的?”
陆鹤南居高临下地望着梁眷,眼神痛苦又悲悯。他问得很轻声,几近自说自话,似是根本没指望会有人回答。
有些时候意识混沌,对着现实,总有回忆闪过,他其实根本分不清什么才是真的。
比如此刻,梁眷就在他身前难耐地喘息,他却觉得这不过一场他虚构出来的幻境而已——毕竟失去的太久,拥有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他已经快不记得了。
梁眷眨了眨眼,眼睁睁看着陆鹤南的眼睛在自己面前一点一点失焦。
一股难以言喻的心悸与无措突然将她贯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