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一片漆黑, 只有窗外街道的点点昏黄灯光,伴着皎洁月光影影绰绰的洒进屋内。
梁眷正呆坐在落地窗边的地毯上发呆,连陆鹤南何时走到身后都没察觉。
周身披着纯净月色, 梁眷身上那件白色睡裙也好似镀上了一层银色光辉。宽大的裙摆四散在身子周围,仿佛一朵已经完全盛开的白色玉兰花。
纯白无暇的花瓣,再加上眼眸深处那点恰如其分的愁思,足够引得陆鹤南就此驻足停留, 做一回附庸风雅的赏花人。
只是玉兰的花期一般都很短,大多数时候来不及被人欣赏赞叹, 就要迎来零落成泥碾作尘的结局。
思绪蓦地停留在这里, 陆鹤南呼吸顿了顿,随后怅然地笑了一下。
瞎想什么呢?她不是还好好地盛开在那里吗?
但凡是她的所到之处,都将是他目光所及。视线范围内的每个大大小小的角落,都将是最适合饲养玉兰花的温室。
开在他掌心的这朵玉兰,永远不会有零落枝头的那一天。
黑夜越发低垂,微弱的月光渐渐映不清梁眷的面容,陆鹤南站在墙边, 径直抬手按下客厅吊灯的开关。
屋内明亮的吊灯骤然亮起, 梁眷条件反射地眯起眼睛, 回头望向陆鹤南时, 平静的眸光闪过一瞬间的欣喜。
“工作结束了?”看见陆鹤南, 梁眷的脸上带着笑, 连带着语调都自然上扬
“还没, 只是中场休息一小时,总要给大家留点休息时间。”陆鹤南垂下眼睫, 实话实说的姿态俨然一副好好老板的样子。
只是梁眷不知道,这份实话里, 刻意掩盖了他工作时的心猿意马。
陆鹤南迎着梁眷炽热的目光,宽大的步子迈得不疾不徐。
在距离只剩下两三步的时候,瞥见梁眷身下,陆鹤南几不可见地蹙起眉头,然后不由分说地拉起梁眷的胳膊,微微用力拽着她站起来。
他轻声命令:“地上凉,别坐地上。”
不情愿起身的梁眷小声嘟囔:“这地上不是铺着地毯嘛。”
“那也不行。”陆鹤南垂下眼,口吻平淡,仅用四个字就再度将梁眷的托词挡了回去。
在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上,梁眷拗不过陆鹤南。短暂挣扎未果后,她只得撅着嘴,借着陆鹤南手上的力道,撑着自己从地面上站起来。
陆鹤南牵着梁眷的手,缓缓往沙发边上走,然后先梁眷一步在沙发宽大的沙发上落座。
“坐。”他捏了捏梁眷的手,注视梁眷的目光也波澜不惊到人畜无害。
梁眷心里一片澄澈,乖顺地挪步靠近,想也没想就要坐在陆鹤南身边的空位上。
然而不可控的外力来得突然,曲线流畅的腰臀在即将“着陆”的前一秒,被迫改了既定航线。梁眷惊呼一声,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已经跌坐在陆鹤南怀里。
“你……”脑子短路,梁眷支支吾吾了半天,只蹦出来这一个字。
虽说现在天色已晚,算不上什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但陆鹤南出门在外,好歹也是一身矜贵做派,怎么进了门满脑子全是这种事?
上次的红痕还没来得及完全消下去呢?
想到自己被迫带了一周碍事的丝巾,梁眷向来温婉的眉毛不由得轻蹙起来,然而抱怨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人悉数堵住,原封不动的送回了原位。
这个安静纯情,不带一丝杂念的吻,熄灭了梁眷心里所有的火气,连带着僵硬的身子也自觉软了下来,不再对这个姿势又任何抵触,甚至还主动地勾住陆鹤南的脖颈。
其实哪里是梁眷主动?实在是她被吻得浑身上下没有力气,只得虚虚地靠在陆鹤南身上,平复杂乱的呼吸。
陆鹤南却不管那些,他只在意当下暖玉在怀的惬意。
“想我没有?”他一手搂着梁眷的腰,一手搭在她的背上轻抚,帮她顺气。
果然,就算是接吻这种事,也讲究一个熟能生巧。不过短短一周没温习,梁眷就生疏了不少。从前还能竭尽全力撑上两分钟,现在却连一分钟都很勉强。
不知道在床上,那些更深入,更抵死缠绵的片段,她还记得多少?如果忘记了细节,他不介意从头再教一遍。
“想了。”被吻过的梁眷安生了许多,她垂下眼,小声答。
或许是这样的调.情太过让人难为情,梁眷红着脸,咬牙倔强的补充道:“不是每天都有见面嘛?”
听到这话,陆鹤南挑了挑眉,眸色暗了下去,搭在梁眷背上的手也缓缓移到了她红润的唇间,指腹微捻,用力揉搓。
看来还是亲的时间不够,不然怎么还嘴硬?
“是吗?”
陆鹤南不急不恼,慢条斯理地反问着。箍在梁眷腰间的手也动作不停,顺着白色睡裙的下摆探入、游移、摩挲。
每天都在见面?那算哪门子的天天见面?
如果每天中午在华清的食堂里,束手束脚,规规矩矩,在梁眷众多同学的陪同下,面对面地吃饭也算见面的话,那他们也的确算是每天都在见面。
不知道是陆鹤南问得压迫感太强,还是白色裙摆的起伏太过剧烈。梁眷呼吸一紧,妄图狡辩的红唇微张半天,也只溢出几句细碎的嘤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