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2 / 2)

靡日不思 今婳 3862 字 5天前

裴观若倏地抬眼,手指关节紧紧抓着冰冷的桌边缘。

齐纯芝自知沾满了鲜血,她如今不过是从罪恶里,筛洒出了一点点良知,最后说:“我欠你一条命。”

留有血腥指纹的匕首。

和齐纯芝当庭召集了裴家整整十名穿着一样殷红旗袍的女人做目击证人,证据链确凿到目前足以让裴观若摆脱了亲手弑父的嫌疑。

墙倒众人推,裴以稀威胁不了她们了。

齐纯芝和这些被荣华富贵眯了眼,年纪轻轻就进了裴家,替裴胤结交权贵收买人心,私下做了很多贪污受贿之事的可怜女人一起提前燃烧了自己的人生做代价。

心甘情愿的,托举起了自己孩子的未来。

林稚水虽然全程旁观没有卷入进来,却很清楚,齐纯芝之所以当众认罪,还有一点是有意当宁氏家族的面认的。

她在投诚。

想让宁氏家族念及,她也有出一份力保住裴观若肚子孩子的功劳,希望,将来裴家易主的话,如果不是裴观若坐上那位子,也希望新任家主能善待她的儿女。

大家都懂,只有被齐纯芝赌上一切去保护的裴文滨不懂。

“我想,裴嘉因会和裴观若合作的。”

等回到泗城地界后,林稚水思绪沉浮了一路,进别墅门后,突然冒出了这句话。

宁商羽将大衣脱了扔在沙发手扶上,解了约束,就半秒没耽误,自然不过的把她抱了过来,放在怀里:“嗯?”

林稚水在他绝对的力量面前,也懒得挣扎,手脚都乖乖垂着,睫毛也垂着:“裴观若手头上应该有不少裴家黑料,这场裴家腥风血雨的内斗博弈里,两人目标一致,联手才能双赢。”

裴嘉因要的是裴以稀那个位子。

裴观若要的是裴以稀付出代价。

林稚水坐在他大腿上,裙摆下的极白脚踝慢悠悠晃着,摩擦过他黑色西装裤脚,又说:“齐纯芝赌裴观若会借宁家的权势成为家主,我觉得不会,她肚子里怀的是宁惟羽血脉,就注定跟家主之位无缘了。”

话音落地,她才抬起头,对视着宁商羽沉静的琥珀眼眸:“让她坐,这不是等于你把裴家拱手让给了宁惟羽,宁总可没这么好心肠给未来小外甥送这么一大份见面礼。”

裴嘉因必定是下一任裴家之主。

林稚水几乎笃定了。

宁商羽无声地笑了,很淡转瞬就从眼底消失,极其缓慢低首靠近,伴着滚烫的热息,在她唇上轻轻碰了一下:“那你觉得我会把裴家当礼物送给谁?”

“当然是我。”林稚水睫毛不自觉颤颤,手指轻轻点他手背上略微泛起青筋,说:“我还知道裴嘉因喜欢我。”

宁商羽眼神极深打量了她几秒。

神色毫无波澜,似乎暗喻着他也知道。

林稚水无端感到心口难受,果然宁商羽就是一个从头彻尾抛弃情爱的利己野心家,他还傲慢至极,压根不担心她身边会出现各种优秀爱慕者。

片刻后,轻轻压下这股情绪,林稚水才说话:“我之前选裴观若的画廊替我所用,她私下跟宁惟羽合作的那一刻起就出局了,你重新为我择选了裴嘉因。”

裴嘉因被林氏慈善机构赞助长大,有这个恩情在前,又仰慕她,还是依仗着宁商羽爬上位,效忠程度肯定比别的家族要真诚很多。

日后,林稚水有什么事,都能交付给他暗中处理干净。

“什么都被你这双眼睛看透了。”宁商羽去亲她薄到透白的眼皮,就着亲密姿态,筋骨修长的手指开始替她解开衣领纽扣,“我奖励你点东西,嗯?”

林稚水稍微躲了躲身子,指尖挡住他,突然说:“你这种奖励方式太没人情味儿了,我不想要,你不能来强迫的……”

她是真爱至上,跟宁商羽这种权力主义者已经有了心理上的隔阂,哪怕身体的一部分,是完美契合的。

于是,林稚水表现出非常冷淡的拒绝了宁商羽逐渐高涨的热情。

并且体贴入微的提议他出门走走。

毕竟窗外的大雪天,还息不灭他么?

随着裴胤的案子逐渐进入尾声,裴观若也从深城转移到了泗城来养胎,宁商羽白天忙着他的雷厉风行收购计划,晚上也忙碌着开会到凌晨后半夜,间接性地,让林稚水躲去了一场向来非常激烈的夫妻夜间义务。

他经常当面,神色淡漠的注射抑制剂。

一次从三针的药量,严重点都要五针的程度。

林稚水很多时候都困惑不解,这么高强度的工作量都没把他旺盛的精力欲望给磨灭么?怎么感觉宁商羽的野心勃勃和他下面,是一致成正比例的?

特别是早上时。

林稚水又回到了被他高温体质给烫醒,都不用情到深处,睡袍衣领下的雪白后背就渗出的一层黏黏的细汗。

久而久之,她就不太想跟宁商羽睡一块了。

于是又一个雪夜里,不经意间时,林稚水有善解人意的提起:“你要不要回老宅住几日?”

宁商羽看了她眼,抬手要把人往怀里抱时,林稚水已经被他抱出了条件反射出来,腰肢一侧,巧妙地躲开那强而有力的手臂,假意去倒水喝。

她继续提议:“裴观若的身体检查报告出来了,胎儿很健康,她的事算是告一段落,宁惟羽也会回到老宅床前尽孝……”

宁商羽不去看看么?

他不去,林稚水都想去了:“老爷子准备什么时候说?”

宁商羽靠在椅子上,一身西装锋利的模样充满攻击性,语调沉静的反问她:“你什么时候给睡?”

林稚水眼眸垂了几秒,注意点他修长过分的两条腿敞开着,像是蛰伏良久的丛林黑蟒,毫不掩饰对她正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里。

她抿了抿淡红色的唇,指尖在书桌上绕圈圈玩,将高级木质的冰冷温度逐渐摩擦到了微烫,才恍然一样停了瞬,还是不理他这话。

宁商羽耐心不足一分钟,趁其不注意就把她抱了过来,刚刚好,软软的臀部对准着,隔着黑色布料,就坐在上面。

林稚水受惊似的连带双膝都猛地合拢起来,脚尖触及不到地毯,刚要挣扎,忽而听他用很平淡语气说:“裴以稀死了。”

死了?

那个自幼就饲养罗威纳恶犬的,把裴家一众私生子当提线木偶玩的裴以稀,怎么会轻易丢了性命?

林稚水讶然了片刻,顾不得从他怀里下来,下意识伸手抱住他脖颈:“人为还是?”

“自杀。”宁商羽也是今晚临时接到裴嘉因发来的汇报,裴以稀知道自己必败无疑,而败的下场可想而知。

她这一生都用狂躁变态的方式来宣泄着自己的恨:

一恨样貌生得好平淡,偏偏那些出生不清白的私生子女都是生了副顶好的皮囊。

二恨她母亲遗照还高高挂在裴家墙上,结果一个又一个风月场所的女人被风流倜傥的裴胤迎进门,生下一个又一个跟她血脉相连的孩子。

裴以稀从小人格就扭曲了,她任性欺辱了这些人整整二十年。

心里很清楚,裴观若第一个不会放过她。

宁商羽没透露很多内情,也没告诉林稚水,裴以稀是自我了断,选择吊在了自己母亲的遗照前整整一夜,才被保镖发现。

林稚水没往下问,将柔软脑袋安静地靠在他这儿半响,落地窗外阴沉沉的,雪不知何时停了,可却压人心头。

沉默了很长时间,她重新抬起头,声音轻轻说:“裴观若最后一刀是冲裴胤喉咙去,报陈宝翠的割喉之仇,如果裴以稀不选择自杀,她应该会被裴观若关一辈子……”

像裴家那些可怜的女人一样,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小阁楼里。

林稚水情绪再度无端低落起来,不是为了裴以稀,只是觉得裴家没有赢家,所有人都是裴胤利欲熏心算计下的牺牲品,被命运无情地推着走向不同的结局。

她眨着眼,看着近在咫尺宁商羽挺直的鼻梁露在暖黄色灯光里,忍不住委屈的问:“你能不能说一句好听的话,哄哄我?”

“我还不够哄你?”宁商羽低头亲她唇,“你想听什么?”

林稚水感知着他逐渐加深亲吻,指尖下意识抵着他的肩膀西装料子,又松开,再度攥得很紧,小声喘着气说:“你就简单发个誓……我一生,都会对林稚水忠诚致死,不离不弃。”

“这一生不会有任何私生子女,婚生子的亲生母亲只能是林稚水。”

“林稚水要是不生,也不会背叛她的婚姻,去找别的女人。”

“你的权力财富都必须给你和林稚水共同的孩子继承……不许有二心,如果违背誓言,就惩罚你日后天天都射嘶……不出来一滴。”

林稚水尾音断断续续了,是可怜兮兮的舌尖被他突然凶猛起来给咬的。

几十秒后,微甜的血腥味在彼此间弥漫开,宁商羽才倏忽在她唇间低问:“什么才叫忠诚?过去,未来,宁商羽的原配妻子宁太太有且仅有一位,是港区林家林稚水,这样够么?”

不够的。

她清透如湖泊的眼睛透露出的意思很明显,他还少说了一个。

宁商羽此生唯一挚爱,也必须是林稚水。

但是宁商羽也不知道是没想起来,还是权力至上的野心家一向是爱把这类的词汇屏蔽在心脏之外。

他不把誓言说完整来,林稚水就始终不会感到满足,故意用屁股,碾压了一会儿那充满危险气息的丛林黑蟒。

隔着西装高级料子,逐渐地,发现湿意的颜色深重了些。

宁商羽长指掐着她的漂亮下巴尖,要她低头看个清楚:“不止一滴。”

很多很多。

竟然被她贴贴蹭蹭的给坐出来了。

林稚水心脏的跳动声倏地很大,距离这么近,很明显宁商羽都听到了,他今晚一直都在对她释放自己的吸引力,语调似笑非笑问:“还有很多,稚水,你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