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1 / 2)

靡日不思 今婳 3936 字 5天前

林稚水是给自己设有很高的原则底线,她可以不理会宁商羽,却能搭理宁伤鱼……于是坦坦荡荡地把人往停驶在庭外梧桐树下的劳斯莱斯带。

高级又密闭的车厢内,林稚水哪儿都不坐,非得坐他怀里,裙摆柔滑的铺散在男人西裤上,就犹如神秘高贵的黑色水墨画陡然染上一抹纯洁色彩。

还没开庭,林稚水不急于看直播,倒是摊开一只纤细的手,朝他索要:“我要看昨晚你拍摄的那个。”

宁商羽低着头看了她很久,久到林稚水脑子再怎么迟钝都反应过来,他那双琥珀眼特别滚烫,极具某种难以形容的危险性,像丛林世界野兽狩猎的眼神。

一时间,林稚水都分不清是乱改他名字,反而把那股本就压抑在本身强烈的欲,给激出来了。还是要看拍摄的照片这种行为,变相撩起了他的欲。

无论是哪种。

宁商羽这样打量,都让林稚水霎时间把堵在心口的坏脾气给消融掉了,以至于心脏被别的什么东西,撑得很满。

还未等她再度说话,宁商羽低声问:“你叫我什么?”

林稚水怔怔地看着他。

宁伤鱼啊!

虽嘴巴上没说出来,微微睁大的琉璃眼透露出的意思,就是这个,在心里又叫了一声宁伤鱼……

宁商羽好似跟她心脏共振,听到了,继而面色看起来毫无波澜,语调平淡道:“以后不准乱给人取外号。”

取了还记不住。

林稚水有些莫名其妙:“为什么?那我不理宁商羽又不能给你换个身份,你是很想跟我冷战吗?”

宁商羽没给她缘由,只是不准。

林稚水又说:“我就要取。”

“这是命令。”宁商羽手掌无声地笼罩住了她屁股,意味很明显,要是不乖乖听话,这儿,是要被惩罚的。

林稚水漂亮红润的嘴上嘟起,实则心里早就把他家族羽字辈的弟弟们都轮番取了个遍。

包括坐上被审判席上那位宁惟羽。

就叫他危鱼好了,很符合他当下岌岌可危的处境。

宁商羽低低静静注视了会儿她那双充分很会怜悯人又像是小孩子一样的清澈眼瞳,很快,无声无息地来亲吻她,而没有移开过的手掌骨节分明,逐渐分布在皮肤表层的青筋绷起,与她的雪白产生极强的反差。

开始令人脸热的揉了会儿,直到林稚水被这股力量感冲昏头脑,眼尾泛着樱红色,呈现出一掐就要流水的表情时。

忽地,听他说道:“真想看?”

林稚水抿了一下唇。

宁商羽不疾不徐地真将昨晚拍摄的高清视频从手机调出,连音量都外放,屏幕的极为惊人的尺度画面感更是最直观的方式刺激到每一个感官。

才短短几秒间,林稚水就细细的倒吸了好几口冷气。

她甚至看得心惊肉跳,许多汗从后脖冒上来,有种被火焰烧到顶的幻觉:“你!”

宁商羽昨晚刚开始还像个思想教育家,耐心地传授她生理知识,等实践时,就扮演起了她剧本上的角色,看似没有真正伤害到她,行为又格外的粗暴。

特别是两人的体力悬殊到压根无法相提并论情况下……

宁商羽还在她看不见的角度里,把自己的一部分!

全全部部!!

完完整整的!!!

犹如色泽浓烈的红宝石插镶在羊脂玉一样,被牢固到了严丝合缝的程度。

林稚水把这段全程都是特写镜头的视频从头到尾看完,衣领之外的皮肤已经晕开一层红色,哪怕膝盖变软,也下意识不想在他怀里了。

视频都看完了,才记起要跑也为时已晚。

宁商羽强行扣下了人,又慢条斯理地翻出静态的照片,一帧一帧高清得倒映在了她清透的瞳仁儿,“不是要看要检查么,才看一点就想跑,嗯?”

这一眼望去,全部都整个……林稚水哪里还要逐帧检查?

她感觉有什么水声沿着大腿潺流到脚踝,像是滴下来洇湿了一片裙摆,可眨眨眼,又恍惚地发现是被冲昏了头脑才出现的幻觉。

林稚水说什么都不继续观看了,忽而灵机一动,脸色烧红说:“宁伤鱼,庭审时间开始了!”

庭审开始前十分钟。

裴观若像是廉价又生锈的提线木偶坐在沙发上等待,今日晴朗,阳光却都被厚重窗帘挡住了,一丝都透不进她这里来。

就像是裴家,要让她继续暗无天日下去。

这时,裴文滨从门外进来,看了她眼,又快步到裴胤的耳旁汇报情况。

宁商羽来了。

要知道他才是宁氏家族真正统治者,这场大戏,他却隐于幕后一直没有现身,似乎是将虎视眈眈想篡位的宁惟羽当游戏筹码,纵容着林稚水想怎么上桌玩都行。

他一来,定然是会在国际媒体界引起轩然大波。

毕竟宁商羽的言行举止,包括一个眼神变化都极可能被众人各种解读和揣测君心。

裴文滨又说道:“现身了一时片刻,又把林稚水在众目睽睽下带走了,这场庭审,变成了宁濯羽来代表。”

裴胤斜挑眉:“林稚水一直拖延时间,恐怕是清楚自己胜算不大,又输不起,宁商羽带走她,难不成是想借我们之手,彻底断送宁惟羽前程。”

用一个港口项目来清除家族内部跟自己分庭抗礼的竞争对手,这笔买卖,身为有利可图的商人本性,当弃则弃,肯定是懂得如何取舍。

裴胤继而微眯起眼睛,既然宁商羽已经退了半步,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会方便不少。

不过,他目光扫向全程都像活死人状态的裴观若,嗓音很沉地唤了声。

“观若。”

裴观若睫毛清冷冷的低垂在眼下,对外界仿佛没任何反应,直到裴胤沉吟片刻,点一下头示意裴文滨往深城的私人医院当场拨了个视频电话过去。

裴观若这才看向他。

裴胤:“你母亲今天已经开始频繁苏醒,上法庭之前,跟她报个平安。”

这会儿他俨然是副惺惺作态的慈父模样,格外开恩的让裴文滨把手机递过去。

裴观若冰凉颤抖的指尖接过同时,视频的画面,躺在高级病房床上的陈宝翠像是与她隔空有了母女心灵感应,也异常虚弱地睁开了双目。

陈宝翠无法出声,即便喉骨上惨烈的伤口已经被技术最好的医生手术缝合好,声带却严重不可逆的损伤……裴观若已经预想好了未来。

等真正的尘埃落定后。

她就带陈宝翠永远离开深城,背上她的画板,去国外一处草木茂盛的小城镇流浪。

观若。

陈宝翠似乎有话说,拖着近乎是一直在苟延残喘的单薄苍白身躯想从病床上起来,探手去拿什么,很快旁边的齐纯芝递来了笔和纸。

陈宝翠手指已经非常枯瘦,却把笔攥得很紧,歪歪扭扭的,力气很艰难地在那白纸上画了一团黑线。

裴观若心忽然间抽痛起来,泪意迟来地浮现在眼底,被睫毛遮掩着:“这鸽子画的好丑啊,没有我画的好看。”

陈宝翠面色满足的笑了。

下秒,手机被裴胤直接伸来的一只手掌强行收走。

薄情寡义到了甚至懒得看一眼陈宝翠,便把视频通话挂断。而裴观若被倏然打断,忍着情绪,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这个举动。

“观若。”裴胤扭正领带,道貌岸然地提醒她:“把握住这次机会,彻底赢了这场官司,今晚爸爸就带你去医院见你妈妈,我们一家三口好好在医院团聚,你是个听话懂事的孩子,别任性了。”

……

视频被中断。

病房陷入了一阵死寂气氛里,齐纯芝维持着举手机的动作许久后,才慢慢的放了下来,重新看向病床上。

即便仪器显示健康状态稳定,陈宝翠整个人却残败得像隆冬嶙峋的枯枝,再也绽放不出最艳丽的花骨朵了。

静了半响。

微风把窗帘吹开,陈宝翠也一直望着她一直望着,布着血丝的眼底满是恳求,不知是哪儿的力气,手指忽地紧紧抓住了她。

哪怕一字未说。

生存在会吃人的裴家,她们这些家境贫寒被外界戏称是裴胤救风尘得来的贪慕虚荣女人,甘愿漫长又孤独的被困在金丝笼里,或是出卖了灵魂支付了怎样的代价,都是为了自己孩子。

齐纯芝懂她。

“你想让你的女儿飞走,可我的文滨和还很年幼的文晴都还在鸟笼里,需要我保护。”齐纯芝看着陈宝翠这张美貌尽损的惨白面容,连酒窝上的那颗小红痣都彻底黯然失色了,她字字很轻:“陈宝翠,我不能送你最后一次,你自己好自为之。”

话音落地。

齐纯芝站直了些,离开之前,她动作无声地把病房的那扇反锁紧紧的窗户打开了。

……

庄严的庭审大厅,黑压压地一片坐满了人。

裴观若从高至天花板的侧门走进去时,睫毛下的视线极轻一扫,代表宁氏家族团的中央位置确实空了出来,没了熟悉的纯洁身影。

她脚步没停,继而,跟一直以来都没有眼神交流过的宁惟羽迎面对上。

宁惟羽依旧是一身考究的全套黑西装出席,头发打理过,整副皮囊精致又傲慢的不像是来被审判的,今日还往衣领别了株象征着锐利的绿菟葵,简直是在国际各大媒体面前出尽风头。

而裴观若就犹如那绿菟葵花瓣上的雨露,转瞬即逝。

她站在了该站的立场上,也继续是那副美到极致却又麻木死气的模样,仰着头,面对着无数聚光灯下的镜头,犹如天边烈日的火光,残酷烧灭着她仅有的那一丝尊严。

不知过去多久。

裴家的律师在跟对方律师团剑拔弩张的进行了激烈交锋后,突然直接问向她:“裴观若,宁惟羽在酒店那晚强迫跟你发生性关系,你是否自愿?”

等了几秒后,裴观若摇了摇头。

律师像是发号施令一样:“他强奸了你,请你回答是与不是。”

各种证据链都已经非常完善,只要裴观若乖乖配合不再改口供,哪怕媒体热议的话题多香艳,又或是质疑裴氏自导自演一出戏,为了跟宁氏家族抢项目生意。

只要她不翻供。

宁惟羽就有罪,就跟这段最肮脏的丑闻沾上点边儿……

一秒两秒,四下陡然沉寂的气氛让在场的人都几乎忘记了时间流逝。

都在等裴观若一句话。

裴文滨正专心致志旁观,突然,被裤袋的手机震动声打断,他侧身拿出来看是私人医院电话,又转头看了眼裴胤正在面色沉沉盯着前方的原告席那抹身影。

裴文滨话咽了回去,先去厅外的走廊接听。

结果那边是齐纯芝:“文滨,你现在不要说话,听妈妈说,想方设法派个人告诉裴观若,陈宝翠死了。”

裴文滨大为震惊:“怎么可能会死,父亲不是派你二十四小时在旁全程监视,还让保镖把整栋楼都重重围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