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沉雾非拒绝，“怎么能让你自己去对付？我也想帮你。”
谁养的龙谁心疼，虽然遗憾他这辈子无法以一个正常人类的身份平平安安活到老，但既然他已经变成诡异，就得为他扫清所有会威胁他的阻碍。
司临渊无法拒绝她，也无法左右她的决定。
心里很不高兴，连带着路上遇到的那些诡异也遭了殃，逃得快的还好，那些逃不及的，或者挡路的，都被诡王直接灭掉。
一人一诡王以一种摧枯拉朽的速度，一路荡平过去。
不久后，他们来到一条河前。
河边有一个荒废的小码头，河面宽广，河水淙淙而过，河里藏着不少危险的东西。
沉雾非看了看，正要御剑飞过去，便见河对面划来一条小船。
小船不算大，撑船的是个满脸皱纹、不怀好意的诡异，阴冷地说：“两位客人要上船吗？三个诡币一位，能将客人平安送到河对面。”
司临渊冷漠地看着这个诡异，同是诡异，哪里不知道这个诡异打的是什么主意。
沉雾非道：“可以。”
说着，她拉着司临渊登上小船。
小船划离岸边，朝着河的对面划过去。
到河中心时，小船突然停下，沉雾非转头看向撑船的诡异，问道：“怎么停了？”
撑船的诡异咧嘴，露出一个阴测测的笑容，说道：“两位客人如果想要顺利抵达对岸，还需要再支付一些东西，否则船无法过去。”
居然有诡异敢勒索她？
沉雾非十分稀奇，这诡异真是非常大胆，她能感觉到，在撑船的诡异说完话时，一股规则力量袭来，束缚在他们身上。
规则力量在诡异世界极为常见，诡异们按照规则行事，也受规则束缚。
然而这些规则对她并不起作用。
她是跳脱于轮回的上古仙人，本不受这世间规则束缚，封印在仙魂中的力量更是磅礴浩荡，只是泄露一丝便会造成难以想象的灾难，只能以脆弱的人类肉身束缚封印，一旦超过肉身的承受力，肉身将会毁灭，仙魂继续投入下一个轮回。
沉雾非的回答是，直接一巴掌扇过去。
撑船的诡异扑通一声，被扇飞到河里。
她的动作实在太快了，正准备将这个胆大妄为的诡异连同船一起毁掉的司临渊的动作一顿，默默地收回力量。
被扇飞在河里的诡异挣扎好一会儿，终于攀上船，差点没被淹死。
他惊恐地看着船上的一人一诡异，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明明破坏了规则，居然没事？
河中央的规则力量很强，一旦破坏规则，便会落河，被河下的东西吞噬。
依靠着河中的规则，他在这里无往不利，赚取到很多好处。
原本以为今天依然如此，哪知道居然有人类不受规则束缚，反倒是自己先落水。
司临渊道：“非非，要不要我带你飞过去？”
区区一条河罢了，他并不放在眼里，他可以变成龙带她飞过去。
“不用。”沉雾非道，“我想看看这河中的规则，去其他诡城要经这条河，船是正常的渡河工具，不能破坏它。”
其他的诡异和人类若要渡河，肯定要坐船过去的，是这条河的规则。
所以目前不能毁掉它，就这么简单。
司临渊只好作罢，让那诡异赶紧上来，送他们过河。
撑船的诡异被收拾了一顿，哪里敢起什么心思，乖觉无比地撑船送他们到河的对岸。
下船时，沉雾非霸道地和撑船诡异立下一个契约束缚：“以后只要人类渡河，你要无条件送他们过河。”
至于诡异，就不是她要管的了。
立下了契约束缚，撑船诡异没办法拒绝，只能哭丧着脸遵守。
等他得知，和这个人类同行的诡异就是附近诡城刚诞生不久的诡王时，终于知道自己是踢到铁板。
早知道这位是诡王，他就老老实实送他们过河，绝对不作妖。
来到河的对岸，沉雾非手持着骨刀，直接杀过去。
河对岸的诡异数量更多，杀了一批又一批，根本杀不完，一人一诡王很快就投入到清剿之中。
直到杀得差不多，沉雾非对剩下的诡异道：“你们如果不想死就去河面对的城！”
诡异们被这对杀胚杀得完全没脾气，见他们终于不再杀戮，赶紧应下。
不应下就是死，那还是应吧，反正只是进诡城，受诡城管理罢了，能活着谁想死啊！
这些诡异答应后就出发了，生怕慢一点就要被那两个杀胚盯上，将他们杀掉。
几个小时后，诡城迎来了一批的诡异。
诡杀得知这事，亲自过来查看，问清楚这些诡异入城的原因后，饶是作为高级诡异、活了不知多少个年头、自认没什么能难得倒他的诡杀，都不知道说什么。
原本诡城被沉雾非犁了一遍，又被诡王掌控时杀过一遍，城里的诡异数量削减大半，显得整座城空荡荡的。
如果这时候有其他诡城来袭，他们诡城的力量绝对不足。
哪知道，诡王根本不在意这些，直接从城外再拉了一半诡异回来，填充诡城的力量。
诡杀难得生出一种那一人一诡异行事实在嚣张的念头，然后开始忙碌起来。
作为诡王的左膀右臂，他不仅要帮诡王管理好诡城，还要帮沉雾非管理好那群人类，可谓是身兼数职，非常能干。
进入诡城的诡异们在诡杀的安排下，很快就在城里安顿下来，有了自己的地盘。
只是当他们发现，这座诡城居然还有人类，不禁想到手持着一把骨刀、杀诡异如麻的人类时，只觉得十分惊恐。
人类原来这么可怕的吗？
“其实人类并不可怕，只有沉小姐是特殊的。”诡杀警告，“你们只要记住，别对城里的人类出手，就不会有事。”
否则，就算是诡王也护不住这些诡异，将他们都杀了。
诡异们不由默然。
所以诡异的命就不是命了？要不要这么双标？
“那位沉小姐是什么身份？还有，和她一起的那位是诡王吧？”
“不知道呢。”诡杀一脸冷漠，“诡王的身份暂时不能暴露，相信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做的吧？”
人类那边尚不知道诡王的真面目，就连其他诡城也不知道诡王是由人类异化而成的，不管是对人类还是对其他诡城，目前隐藏诡王的身份非常有必要。
诡异们默默地点头。
不帮瞒着能怎么办？打又打不过。
三天时间转瞬即过，又到离开诡异世界的时候。
沉雾非在司临渊的领域空间里睡了一觉，醒来时就被黏人的诡异男朋友抱住，不禁打了个哆嗦。
太冷了。
刚醒过来，她还有些困倦。
伸手揉了揉怀里男朋友的头发，说道：“太冷了，你别黏那么紧。”
话落，便感觉到箍在腰间的手收得更紧，一副要和她黏到天荒地老的架势。
沉雾非叹气，她一向贪恋温暖，还是第一次面对这么冷冰冰的男朋友，很难适应，更不用说先前的睡前活动，实在是一言难尽。
太冷了，身体像是被冻僵了，虽然体验感还可以，但事后……
“我要离开了。”沉雾非捧着他的脸，在他唇边亲了一口，“下次空间通道开启，会来看你，给你带礼物。”
司临渊的情绪不高，先是嗯一声，突然想到什么，“惊喜呢？”
“嗯？”
司临渊坐起身，将她圈在怀里，高大的身躯笼罩着她，脸朝她逼近，紫眸盯着她，认真地问：“我去南城前，你说要给我一个惊喜。”
沉雾非愣了下，不由沉默。
她自然记得这事。
然而她的惊喜没送出去，便迎来他的死讯，然后是他的死而复生，却分隔两个空间，不能相守。
沉雾非道：“惊喜啊……那要等回到人类世界才有。”
司临渊明显不满，却也不好说什么。
说到底，是他理亏，他没有活着回去，让她痛苦伤心，甚至让她不惜进入诡异世界来找他的尸体。
虽然诡异感觉不到理亏、愧疚等情绪，却能明白心里的痛惜之情。
他将脸轻轻地蹭在她温暖的颈项，轻声说：“等诡异世界降临，我和你一起回人类世界。”
现在的两界通道不稳定，无法支撑诡王通过。
沉雾非不由笑了，十分开心：“好啊。”
从他的领域空间出来，两人回到赌城。
平时没事时，司临渊都是在赌城顶楼的房间休息，这里是他的私人领域，除了诡杀外，其他诡异不敢靠近。
司临渊送她回去。
送到街道那边，沉雾非转身对他说：“过几天就要过年，可能到时候没办法过来，以后再补偿你。”
想到他一个人孤伶伶的在这边，她心里多少有些郁气。
司临渊想起作为人类时那些过年的记忆，像隔着屏幕看不相干的人，心中毫无波动。
不过他趁机讨要了不少好处，希望以后都能有她陪着过年。
“没问题！”沉雾非一口答应，“以后的每一年，我都会陪你一起过年。”